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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与大家一起聊聊南社与苏州。苏州，公元前514年，吴王夫差的父亲阖闾命前来投奔的楚国大臣伍子胥建吴国都城阖闾大城，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天堂苏州，东方水城——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苏州是中国著名古都，曾为春秋之吴国、战国之越国、三国之孙吴、元末之张吴等多个政权的首都，也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城市，经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先生考证为中国第一古城，我们都为我们能生活在这座城市而感到骄傲。

    苏州是吴文化的发祥地和集大成者，亦为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是传统文化发达、历史底蕴深厚、风景秀美如画的城市，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苏州园林甲天下，为中国十大风景名胜之一，“吴中第一名胜”虎丘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而我们今天要讲的南社与苏州，就从这“吴中第一名胜”虎丘讲起。 

    一、十七志士会虎丘

    1909年11月，有十七个文人来到了了虎丘，在虎丘山下合了影。这十七个，不是普通人，他们合影干的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我们先报一下他们的名字：陈去病、柳亚子、俞剑华、冯心侠、朱锡梁、庞树柏、陈陶怡、沈道非、赵厚生、林立山、朱少屏、诸贞壮、胡栗长、黄宾虹、林秋叶、蔡哲夫、景秋陆。

    这十七人，以后都曾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一笔

    我先给大家讲讲陈去病的故事。

    陈去病（1874—1933）近代诗人，原名庆林，字佩忍，号垂虹亭长。江苏吴江同里人。因读“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毅然易名“去病”。 1902年，陈去病和金松岑一起到上海参加蔡元培等先生发起的进步教育团体——“中国教育会”。回来后在同里、黎里等地建立了支部。1903年去日本，参加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先生，宣传革命不遗余力，后来成著名革命风云人物。孙中山称与他“十年袍泽，患难共尝”，为陈氏墓园题写了坊额：“二陈先生之墓”， 为陈去病母亲撰写了《陈母倪节孝君墓碑铭并叙》。

    南京有钟山陵，而钟山陵的选址，有这么一段故事。

    1925年1月26日孙中山肝癌潜发，进入协和医院接受治疗，动了手术后，2月18日医治无效，移到铁狮子胡同的前国务总理顾维钧住宅休养，陈去病留在孙中山身边侍疾。孙中山的病情日益加重，到了3月上旬，时常昏迷，到了弥留阶段。

    有一天，孙中山看上去昏睡了过去，守护在他身边的宋庆龄、孙科、汪精卫、何香凝、张静江等人讨论起后事来。汪精卫说：“世人都说总理是崇祯皇帝转世，所以推翻了满清，建立了民国。根据这情况，我认为总理如有不测，葬在北京景山最宜。”大家不置可否。

    没想到汪精卫的话被醒过来的孙中山听到了，在床上连说道：“不，我要葬紫金山”，在场者对孙中山突然启口无不感到惊喜，可对要葬紫金山一事一时面面相觑，顿生疑团。为了安慰他，就齐声应允了。

    3月12日上午9时30分，孙中山与世长辞。在讨论治丧时，汪精卫把孙中山的那番予以传达，但大家因为不了解紫金山的地理方位，一个个感到茫然。陈去病告知汪精卫等人：“总理所说的紫金山就是南京钟山”

    孙中山一生只到过南京一次，怎么会对紫金山的印象如此深刻？陈去病慢慢地说出了这么一段典故，破解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孙中山深深爱着南京的山山水水。在他的《建国方略》中，对南京是这样描述的：“南京为中国古都，在北京之前，其位置乃一美善之地区，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种天工，钟毓一处，在世界中之大都市诚难觅如此佳境也。”孙中山情有独钟南京山水而引发其死后葬于南京的愿望，并向部属明确作了交待，还向陈去病作了翔实的诠释。那是1912年4月1日，孙中山与总统府秘书长胡汉民等随员，到南京东郊打猎，在半山寺(即今中山陵处)下马休息，孙中山举目环顾，远处群山和脚下秦淮的壮美景色，尽收眼底。他感叹地说：“这里的地势要比明孝陵还要好，待我他日辞世时，向国民乞上一方土，以安置驱壳耳。”

    陈去病接着进一步阐述道：“总理所以择南京紫金山为其长眠之地，不仅是因为这里山水相对气势恢宏，还在于当时北方尚在北洋军阀统治之下，将来定都南京，自己葬于紫金山，这是暗示人们革命尚未成功，仍需继续努力。” 

    陈去病的一番话提醒了大家，就要陈去病写一篇考证的文章，于是陈去病进一步考察了紫金山，写下了《紫金山考》一文。这篇《紫金山考》为陈去病和唐昌治提议，戴季陶附议，后发送全国各大报纸上公开发表。此后，陈去病就参与了中山陵的建设工作。他往返于北京，南京、上海之间，还专门陪同宋庆龄、孙科等上紫金山踏勘墓地，最终正式确定了钟山中部小茅山南坡为中山先生的墓地。1926年3只15日，孙中山陵墓奠基典礼举行。陈去病受命编辑总理《哀思录》。

    陈去病是位辛亥革命著名风云人物，一生投身国民革命，但他又一个性情中人，也曾留下不少有关的的轶事。

    一个是他与徐自华建秋瑾墓的故事。

    秋瑾，是中国首位女权运动者，是中国女权和女学思想的倡导者、近代民主革命志士，是近代中国女性革命的象征和辛亥三杰之一。1907年她与徐锡麟联系准备发动皖浙起义。徐锡麟以安庆巡警处会办兼巡警学堂监督的身份，暗中联络会党，约定在本年7月8日乘巡警学堂举行毕业典礼时进行突然袭击，杀掉省里文武大官，占领安庆，然后与秋瑾的浙东起义军共同攻打南京。因叶仰高叛变，安徽巡抚恩铭已掌握党人名单，毕业典礼突然提前于6日举行，会中徐锡麟用短枪击毙安徽巡抚恩铭，徐锡麟与马宗汉，陈伯平及巡警学生百余人很快占领了军械所，后被前来镇压的清军包围，激战四小时失败。陈伯平战死，徐锡麟、马宗汉被捕。第二天，惨遭剖腹挖心酷刑，壮烈捐躯。秋瑾已知徐锡麟革命失败的消息，但拒绝了要她离开绍兴的一切劝告，表示“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遣散众人，毅然留守大通学堂。14日下午，清军包围大通学堂，秋瑾被捕。她坚不吐供，仅书“秋风秋雨愁煞人”以对。1907年7月15日凌晨，秋瑾从容就义于绍兴轩亭口，时年仅32岁。

    秋瑾有个结拜姐妹叫徐自华，也是南社社员。徐自华和秋瑾相近的身世，相同的志趣，两人一见各相倾倒，成为结拜姐妹。并在上海创办“中国女报”。报纸停办后，秋瑾回浙江组织起义，1907年的早春二月，徐自华与秋瑾又相会在杭州，登凤凰山吊南宋故宫遗址，鸟瞰西湖全景，密侦城厢内外出入途径，画成了军用地图，准备以后起义时用。然后，一起下山到了岳坟，吊南宋抗金民族英雄岳飞，她俩在这里徘徊瞻顾，不忍离开。

    徐自华问秋瑾：“你是否希望死后埋葬在西湖边？”

    秋瑾长叹一声后回答：“如果我死后真能埋骨在此，那可是福份太大了!” 

    徐自华就说：“如你死在我前面，我一定为你葬在这里，但如果我先死，你也能为我葬在这里吗？”

    秋瑾回答说：“这就看我们谁先能得到这个便宜了。”不经意间，两人订下了“埋骨西泠”之约。

    三个多月后，夏至节的黄昏时分，秋瑾突然来到崇福徐家。秋瑾告诉徐自华，起义即将举行，成败难以预料，还谈到筹划起义经费的困难，徐自华慷慨地拿出自己的积蓄和所有首饰，大约可以折合黄金三十两，全部交给秋瑾。秋瑾十分感动，脱下翡翠玉镯一双，回赠给徐自华作留念。秋瑾对自华说：“此次倘若事败，必然以身殉国，岳王坟前一诺，还算不算数呀?”徐自华望着消瘦憔悴的秋瑾惨然回答：“若果真到这一步，我必为你设法办到。”

    秋瑾就义后，徐自华为践“埋骨西泠”之约，与安徽桐城吴芝瑛女士多次共商营葬秋瑾事。吴芝瑛是曾国藩的四大弟子之一、时任京师大学堂总教习吴汝纶的侄女,著名女书法家。

    2月25日，秋瑾安葬及追悼会准备工作就绪。徐自华及其义女濮亚华等至绍兴迎柩。船到了杭州，陈去病邀集了同仁志士二百余人，在西湖凤林举行了追悼会。秋瑾墓与民族英雄岳飞、于谦、张煌言的祠庙连在一起。在追悼会上，陈去病慷慨激昂地登台演讲，沉痛悼念秋瑾。会后，陈去病率与会者到秋瑾墓前致祭行礼。气氛萧瑟，路人也为之感泣。这是对清政府的一次示威。追悼大会上，陈去病提议组织秋社以纪念秋瑾，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后来，秋瑾的墓被清政府所毁，她的灵柩由夫家运去湘潭暂厝。中华民国成立，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时，徐自华曾致电孙中山，请求在杭州秋坟原址造风雨亭。秋社的同人又在西湖风林寺旁重新营造秋墓，徐自华力赞其成，陈去病去湖南邀回秋瑾的灵柩。他访问了湘督潭延闿。谭延闿同意派人协助护送灵柩归杭。12月4日，陈去病和秋珵与谭延闿委派的李某一起护秋瑾灵柩到了上海。这时，徐自华、徐小淑正在上海竞雄女学教书。她们早己发动各界人士迎接灵柩。当灵柩到达上海，由三十六名女学生陪护，缓缓地抬上岸时，几百名女学生白衣素服执绋前导，上万民众肃立在江岸，含泪致敬。沿途哀乐声声，钟鼓齐鸣，将灵柩送到了上海绍兴会馆。随即，在绍兴会馆举行了追悼大会，又由徐自华主奠。陈去病在会上发表了祭言，他泪涕满面，慷慨陈词。第二天，陈去病与徐自华姐妹及李某一起护秋瑾灵柩赶赴杭州。那天，也是万人相送，伴抵上海火车北站。12月8日，孙中山由上海到了杭州。9日，孙中山致祭秋瑾。

    1908年3月12日，陈去病与徐自华等人在西湖泛舟，并送白昉子东渡。当时，他们两人箫剑并载过西泠桥，看到的人都感到他俩风流翩翩如同是姜白石小红再世。

    姜白石小红的故事缘于吴江垂虹桥。

    宋绍熙二年冬(1091年)，天下着大雪，有一只小舟正向垂虹桥驶来，舟上有一对男女，男的在吹啸，女的在唱词，情起盎然，音调和谐。这男的不是别人，是当时的著名文学家姜夔。范成大的关系很好。范成大是南宋著名的诗人。他晚年从政坛退出以后，长期住在苏州西南的石湖别墅，因此号称石湖居士。姜夔比他约小30岁，两人可算忘年之交。姜夔在范成大家作客，他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姜夔赏梅游览后，创作了《暗香》、《疏影》两曲献给范成大。范成大看后非常赞赏，让二位歌妓反复练习弹唱。到了除夕那天，姜夔终于告别范成大，乘船返回吴兴。 离开石湖前，范成大将歌妓小红赠给了姜夔。姜夔带小红泛舟归乡，一路上，姜夔吹箫，小红唱词，小舟经过了吴江垂虹桥，姜夔对垂虹桥旖丽风光情有独衷，曾有词云“垂虹西望，飘然引去，此兴平生难遇。”垂虹桥始创于北宋庆历八年（公元1048），原为木桥，有“江南第一长桥”所称，宋以来有300多位诗人留下了四百多首诗，唐伯虎的“垂虹别意图”据说现藏于美国。现有“垂虹遗址公园”。

    这天正下大雪，姜夔兴致更浓，吟出了《过垂虹》：

    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

    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廿四桥。

    这首诗成了咏垂虹的名篇。

    我们回头再说陈去病，就是那次饮酒游湖，曾发生过这么一件趣事。一天夜里他们一行人同游三潭印月，驾一只小舟，赏月饮酒，十分兴奋，忽然不见了陈去病，徐自华和其他同游的人到处找没能找到，怕他失足落水了，非常焦急。后来才知道陈去病是醉醺醺地误乘了别人的船。徐自华就提议罚他作十首绝句。陈去病写了诗，徐自华也写诗作答。其中有一首记述了这件事：“醉乘他舟独自归，疑生疑死是耶非？十联诗句犹轻罚，莫想吴侬代解围。”

    陈去病与苏州有着不解之缘。

    第一，陈去病出生在苏州。1874年（清同治十三年）农历七月初一子时，苏州娄门内平江路庆林桥狮林寺东端的庆林旅社，陈去病出生时取名庆林，后又得名佩忍。“去病”，是他后来参加革命后，立志要效法汉朝爱国将领霍去病而自己重改的名字。

    第二，陈去病曾在苏州报恩寺受比丘戒。比丘戒是佛教信众在出家加入僧团成为出家众后，成为比丘或比丘尼时所应接受与遵行的戒律。1933年春，陈去病招金世德一起到苏州报恩寺，一起在那里住了一夜，三天后，他竟到报恩寺出家受了比丘戒。他报恩寺听经近两个月，还写信给范烟桥，意称“衲子”，他虽有“皈依佛门”之说，但还是舍不掉尘世，舍不掉家中儿女，尤其是两个儿子。两月还未满，便又匆匆回同里了。这年，8月12日，也就农历七月初一，正逢是陈去病六十岁生日，这天他不想让人为他祝寿，又到了苏州报恩寺，并在苏州与诸友人聚餐。到得报恩寺，有叫衡如的人拿了《天孙锡瑞图》叫他题诗，他很高兴，这图作于同治甲戍之冬，就是他出生的那年，他又是百感交集，就写了七绝一首，写出了他最后的人生： 

    展卷才更六十年，当时佳耦已成仙。

    朝来我亦逢周甲，却向空王结静缘。

    第三，陈去病的墓在苏州虎丘。陈去病原来的墓地在杭州西湖。他爱杭州西湖之美，曾经购地孤山，想死后葬在那里。后为葬陈子范，将这块地让了出来。陈子范青年时学习海军，曾参加“南社”，1913年积极参与策划“二次革命”，失败后继续进行反袁斗争，不料在制造炸弹时引起爆炸，死于上海。陈去病 《哀陈勒生》诗：“有笔能扛鼎，伤心起障狂。”。陈去病去世后，他的弟子曾商议承他的遗志，将他葬在西湖，徐自华也愿意将寿坟余地作为陈去病的墓地，但是当时政府有西湖禁葬令，这事未成。最后，因为陈去病在虎丘首创南社，集会在冷香阁，陈去病的墓地就选于苏州虎丘冷香阁左侧。1935年11月10日，南京政府与南社同仁为陈去病先生举行公葬。

    再讲讲柳亚子的故事

    柳亚子是吴江黎里人，中国诗人，被郭沫若称为“今屈原”。 

    屈原是谁，大家都知道。屈原是中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也是我国已知最早的著名诗人，世界文化名人。他创立了“楚辞”这种文体，也开创了“香草美人”的传统。他出生于楚国丹阳。屈原虽忠事楚怀王，却屡遭排挤，怀王死后又因顷襄王听信谗言而被流放，最终投汨罗江而死。屈原的作品在表现作者内心的情愫。《离骚》是屈原以自己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至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鲜明的个性光辉，是屈原全部创作的重点。

    柳亚子的品性与屈原相同，是个性情中人，从小就如此。

    我与王晓华、张庆军合著的纪实文学《天下南社》开头就写了这么一个《上清光绪皇帝万言书》故事：

    清光绪庚子年（1900年）的冬天的一个清晨。纷纷扬扬地飘着大雪，天地间一片素白。突然柳家书房里一阵大乱，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柳母向14岁的儿子要他手中的文章，柳亚子不给，将文章藏在身后。

    “拿来，快拿来！”母亲态度极其严厉。“不给，就、就不给！”柳亚子小小年纪，性格却很倔强。

    “你说，这些邪门歪道是跟谁学的？”“跟、跟、跟舅、舅祖父……”柳亚子本来就有点结巴，在母亲的呵责下，说话就更不利索了。“你这个逆子，瞎胡闹，非闹得满门抄斩才心甘！”

    这时，柳亚子的父亲柳念曾闻声进来：“什么满门抄斩？有这等利害？”

    柳母指着儿子手中的一卷纸：“十年寒窗，书都念到哪里去了。”接着对柳父说：“点灯熬油，你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

    柳亚子不服气，结结巴巴地说：“我写的是一剂药方，你们看看看不懂的……”

    柳父缓和着气问：“你不学策论怎么学起医书来？”

    柳母趁儿子不备，夺过儿子的书卷递给柳父：“医书！吃死人不偿命。”

    柳父：“这么严重？”他戴起老花镜看了起来，越看表情越严肃，到后来竟把文章往桌上一拍。出乎柳母的意料之侠，大声赞赏：“好文章！”

    柳母吃惊地向这一老一小瞥了一眼：“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纵容他这样下去，满门抄斩是轻的，祸及九族都来不及了……”

    柳父说：“孺子可教！儿子，你记住，宝剑需要慢慢的磨，锋芒不可太露。”

    原来柳亚子写的是一篇《上清光绪皇帝万言书》，大致有五个大纲和十多个子目。第一个便是正名分。当时正值戊戌变法时，反动分子拥护慈禧太后的口号，柳文引用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秦孝公变法，以及倭酋睦仁、帝俄大彼得维新的故事，来驳斥他们。第二点，说明光绪帝載湉不是慈禧太后之子，继统不继纲，应解除母子名义，再责以紊乱纪纲之罪，告于太庙，废慈禧太后，诛戮后党。其余三个即变法维新、废科举、设学校、改官制、创议会等等。

    正是由于这特殊的时代，特殊的家庭和特殊的父辈，才成就了柳亚子的叛逆天性，成就了后来的辛亥革命风云人物柳亚子，成就了富有中国精神的天下南社。

    柳亚子的曾祖父，柳兆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慰高”，“亚子”是这小子后来自取的名字，想用“慰高”来纪念他的高祖，也就是柳氏文坛上的开山祖师。

    希望柳亚子能读书光宗耀祖来告慰先祖。却不知，这小孩象个《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的人物。

    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宝玉作为荣国府嫡派子孙，他出身不凡，又聪明灵秀，是贾氏家族寄予重望的继承人，但他的思想性格中爆发出来的却是一种“叛逆”。

    柳亚子从小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叛逆”，“很不听话”，因此常常挨打挨骂。柳亚子的母亲费漱芳出生于书香门第，曾跟清代大名士袁枚的再传弟子徐丸如学过唐诗，启蒙教育基本由母亲负责，然而，他母亲有一种“不打不成器”的做法，动辄非打即骂，记不住生字要打，稍稍淘气也要打，患了口吃更要打。他是跟别的小孩学的，结果，教他的作俑者后来改正了结巴，他是越被打越厉害，终身口吃。

    柳亚子的外祖母也爱柳亚子，也不懂外孙的脾性，常常管头管脚，也令柳亚子十分逆反。有一次，柳亚子与妹妹不知为什么争吵起来，外祖母说：“你年纪大，她年纪小，你应该让她才对。”柳亚子大声反驳：“那么，你不是比我更大吗？为什么又不让我呢？”这句话把外祖母气得半死。外祖母就告诉了他母亲，母亲把柳亚子打了半死。

    这种过于严厉的做法，造成了柳亚子的叛逆心理。他认为，不起来反抗，更死无葬身之地了。于是，人家要他方，他偏给人家圆；人家要他白，他偏给人家黑。他自己说过，长大了这种变态心里还在作怪。他不吃生葱、大蒜、韭菜，便不许家中人吃，桌上有了这些菜，就非把它倒掉，或在里面放生水、污水，让大家都吃不成。

    我给大讲几个柳亚子的故事。

    中国教育会黎里支部

    中国教育会决定在各地设置支部。陈去病和金松岑回到同里后，立即行动，决定成立“中国教育会同里支部”。金松岑任会长，柳亚子和蔡寅、薛凤昌、陶亚魂等几十人成了会员。支部的牌子挂在同川小学门口。

    中国教育会同里支部的牌子一挂，不仅在同里这小镇，在整个吴江县都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支部团结了周围一大批有志于革命的知识分子，组成了以学术团体为名义的进步组织。柳亚子回到黎里，也就打起了“中国教育会黎里支部”旗帜，主要人员是蔡寅和陶亚魂。

    黎里镇上有个禊湖书院，就在1901年时候曾改为养正学堂，这时已经关门。柳亚子他们就想将这里作为集会会所，但是主管书院的姓范的绅士反对，不让他们进门。他们年轻气盛，并不买账。到了大门口，二话没说，就把大门掮掉了，硬是闯了进去，在里面进行演说，还真吸引了不少人来听。里面没有演说台，就把炕几移去，跳上炕床，演讲到起劲的时候，双脚一顿，炕床就开了一个大洞。主管人员就说他们破坏公物，双方闹僵了。柳亚子他们只能将集会的地方改到了镇上的众善堂，而且在门口挂起了“中国教育会黎里支部”的牌子，支部的成员也发展到了几十人。

    获鲁迅《自嘲》诗

    当年秋高气爽，名作家郁达夫为招待兄嫂郁华夫妇，特地在杭州聚丰楼摆下宴席，邀请了柳亚子夫妇作陪，同席的还有名满天下的鲁迅和才女林徽英。席间谈笑甚欢。乘着酒兴，柳亚子向鲁迅索诗。鲁迅因刚添了贵子周海婴，心情甚好，也不推辞，慨然应承。

    几日后，柳亚子就收到了一件堪称国宝的鲁迅亲笔诗抄《自嘲》：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可以说，这首诗是鲁迅诗集中最著名的一首，无论是思想性、艺术性，都达到高度完美。这也让柳亚子喜不自胜，可以说，仅此一件藏品，即足以流芳百世。

    鲁迅将此诗赠与柳亚子也非偶然，以柳亚子诗酒傲公侯的清高，加上在文学领域的地位本来就能赢得鲁迅的赞赏。所以说他也无愧接受这件珍品。柳亚子也知道这件礼品的份量，一直藏如至宝，陆续在诗幅上题字达百余之多，且不敢藏私，新中国成立后，作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对毛泽东和朱德表敬忱之心，献给了国家。

    四人宣言

    “皖南事变”后，避居香港九龙的柳亚子，亲自起草了与宋庆龄、何香凝、彭泽民等四位国民党元老和国民党各中央委员的联合宣言，严斥蒋介石的卑鄙行径。为了阻止四人宣言的发表，当局花了大力气了，在香港，就连青邦头子杜月笙都出面了，他邀请柳亚子去他府上聚聚。

    别看杜月笙是流氓大亨，柳亚子可不惧他，慨然赴约。杜月笙倒是客气，表示他只是政府的说客，最好双方各让一步，大家都留着面子。因为关心叶挺的安全，柳亚子他们的条件就是确保叶挺的安全，公开信可以暂不发表。就在谈话间，杜月笙的一位客人插嘴批评宋何两位夫人是受共产党蒙蔽，与政府为难。

    柳亚子勃然大怒，戟指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三流走狗而已，滚一边去。”杜月笙脸声阴了下来，柳亚子这句话太伤人了，连带他也给骂了。他的客人是个三流走狗，那么他杜月笙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走狗了。以杜月笙的地位和影响，怕是政府大员也不敢在他面前指着和尚骂秃驴。

    但杜月笙忍了下来，他知道柳亚子清高得很，从来不把他这样的三教九流之辈放在眼里，“文人轻狂，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柳亚子在苏州捧演员

    民国元年2月，柳亚子天天泡剧场，观看新剧《血泪碑》，几近疯狂。南社领袖推崇戏剧改革，痴迷醉心于新剧，代表人物为陈去病和柳亚子。但柳亚子主要是去捧一位叫冯春航的角儿。

    冯春航，名旭初，号春航，江苏吴县人，家居枫桥狮子山。民国初年，冯春航与芳、朱幼芬、贾碧云被誉为京剧界四大美男子。

    南社首次雅集时，冯春航适在苏州阊门演出，粉墨登台的冯春航以俊美的容貌，如风摆柳的身段和轻柔的嗓音迷倒无数戏迷，散戏之后，那些姨太太、小姐蜂拥后门，当冯春航坐着自备的黄包车归寓时，年轻的女粉丝将自己美丽的肖像、写上地址，用手绢包着抛向车中，真有“一曲红绡不知数”之感。同样，柳亚子每邀着同好俞剑华前去观剧，趁着酒兴，喊哑了嗓子，拍红了巴掌。

    1911年2月，柳亚子去上海参加南社第四次雅集，正逢冯春航在丹桂茶园演出《血泪碑》，共八本，可分三夜或四夜演出。剧情为一对相爱男女石如玉与梁如珍命运多舛，爱情坎坷。梁如珍几经磨难，呕血而亡；石如玉将所爱之人的棺材归葬家乡，之后为之复仇，将仇人之首割下祭奠于如珍冢前，自己撞碑而死。

    该剧环环相扣，看了一场，欲罢不能，势必一口气都要看完。柳亚子状如疯魔，场场必到，醉酒观剧。在《民生日报》特辟“上天下地”栏目，连篇累牍发表吹捧冯春航的短文， 

    柳亚子不仅自己痴迷，也援引南社中的同好一同赏剧做粉丝。原先拉着俞剑华，俞去南洋后，又拉着苏曼殊、林一厂等人一起给冯春航捧场。苏曼殊看了《血泪碑》，大受感动，边看边落泪。 

    林一厂是最不喜欢看戏的，碍着面子陪柳亚子去了一次剧院，那天正好冯春航演《儿女英雄传》，原名《金玉缘》，一厂看后为之倾倒，从此也成为冯春航的铁杆粉丝。 

    凡是有人对冯春航提出异议，亚子必出全力与争，南社中与柳亚子同调者有林一厂、俞剑华、陈布雷、姚石子、庞檗子、叶楚伧、朱少屏、沈道非等，后来，柳亚子编辑了《春航集》，不久，冯春航加入南社 

    1912年5月，柳亚子又结识了新剧演员陆子美，陆子美，名遵熹，号焕甫，号子美。江苏吴县人。当时，陆子美自苏州至黎里演出，首演《血泪碑》。柳亚子看得热泪盈眶，赞赏之极。撰写剧评《评血泪碑全本》、《血泪碑中之陆郎》千言；随即陆子美又演《恨海》，柳亚子又写《评恨海》，约数千字。两人邂逅酒肆，相见恨晚， 

    陆子美退出江湖返回苏州。同年6月，柳亚子请陆子美绘《汾湖旧隐图》，图成之后，柳亚子去苏州取图，一见十分喜欢，特撰《汾湖旧隐图记》，并广征南社社友题咏、作画。柳亚子将这些书画装订成册页，置于一个特制的长方形大木盒中，放在周寿恩堂的磨剑室内。 

    柳亚子又刊《子美集》一册。

    这两位苏州吴江人，其也还有几位苏州人，也都不是一般的人。

    俞剑华，太仓人，是我国著名的中国绘画史论家、中国画家、美术教育家，对我国现代美术事业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毕生奉献于中国美术史和中国画论研究，出版有近千万字的美术史论方面的著作，如《中国绘画史》、《中国画论类编》等，对推动我国美术史论研究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的著作在国内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其《石涛画语录注解》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1977年由滕光一翻译成日文出版， 英国伦敦大学瓦特宋教授也将它翻译成英文， 在伦敦出版。其《中国绘画史》已成为世界上一些国家研究中国美术的重要资料。 

    冯心侠，名冯平，字心侠，号复苏，与俞剑华是同乡，都是太仓人，又是好朋友。在日本留学期间经俞剑华介绍，与时在东京的孙中山先生相识，并加入同盟会。回国后，认识了柳亚子。积极参加反清活动，遭清政府追捕，

    朱锡梁，字梁任，号纬军，别号君仇，吴县人。早年东渡日本，接受孙中山革命思想，加入同盟会。 从东京弘文学院速成科毕业归国。担任过吴县古物保管委员会委员、江苏省古物保管委员会委员等职，  苏州古地图《平江图》 石刻，南宋绍定二年（1229）平江知州李寿明主持绘制，同年上石。民国六年（1917）朱锡梁与叶德辉、督工深刻， 1961年，国务院公布为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今藏苏州碑刻博物馆（苏州文庙）。

    庞树柏为常熟人。同盟会会员，曾与黄人等组织“三千剑气文社”。 宣统三年（1911）农历十月，武昌起义。其时庞树柏正任上海圣约翰大学中国文学教授，便参与擘划上海光复计划，随后离职并赶回常熟策动响应。他在常熟率领民众包围知县衙门，迫使知县翁有成拱手交出大印。民国2年（1913）孙中山发动“二次革命”，庞树柏联络革命人士，准备发动常熟民众，响应反袁斗争。由于走漏风声，反动的地方政府下令通缉庞树柏等人，他被迫离开常熟，逃亡上海， 

    南社的成立

    以上讲了这么人的故事，现在要进入正题：南社。

    17人加上2位来宾，他们不是不旅游的，而是来开会的，就是主个会议，成立了一个在中国近现代史上产生极大影响的革命文化社团：南社。南社的发起人就是苏州吴江的陈去病、柳亚子和上海金山的高天梅。

    南社的名称早就烙印在了陈去病的脑海里。他从日本回国后，特别喜欢“南”字。他读了“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的诗句后，不仅自己改名为巢南，还将他的诗集命名为《巢南集》。而这南社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也就是陈去病后来的解释：“南者，对北而言，寓不向满清意。”

    从1909年10月起，陈去病与高天梅、柳亚子等人密锣紧鼓地着手发起成立南社。

    10月17日，在上海《民吁报》上，发表了高天梅的《南社启》，公开宣布了南社的宗旨，主张“欲存国魂，必自存国学始”；同时表示与陈去病、柳亚子存南社之结，“一先前代结之积弊，作海内文学之导师。”不久，《南社例十八条》也在报上公布，10月29日，宁调元在《民吁报》上发表了《献礼诗序》分析了诗歌的作用，阐明了南社命名和意义在于“钟仪操南音不忘本也”。

    至此，南社成立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11月6日，陈去病在《民吁报》上发表了《南社雅集小启》向全社会公布了将于11月13日（夏历十月初一）召集南社第一次会议，地点是在苏州虎丘。 

    于是，陈去病坐镇苏州，以及时雨宋公明的资格指挥一切。而柳亚子以小旋风柴进自命，以复社中的吴扶九、孙孟朴自比，为南社的成立而奔走。

    大家读过《水浒传》，都道宋公明，也就是宋江这个人物。他北宋末年山东水泊梁山农民起义领袖，也是施耐庵所作古典名著《水浒传》中的第一号人物，为梁山起义军领袖。宋江在一百单八将稳坐梁山泊第一把交椅，为三十六天罡星之首的天魁星。绰号呼保义，又号及时雨，人称孝义黑三郎。把陈去病比作宋江，一是他是南社的主要发起人，也是南社成立时的首领。二是他生得五短身材，脸色黝黑，像抹过一层淡淡的墨水似的，与宋江有几分相象。

    柴进，也是小说《水浒传》中的人物。沧州横海郡人，精通武艺，人称柴大官人，江湖上又唤做“小旋风”，仗义疏财，喜爱交结天下英雄。柳亚子出生于江苏吴江一个乡绅之家，父亲是一个秀才，他是既有钱财又有文才，也仗义疏财，《南社丛刻》没有柳亚子出钱出力是难能维持的。第二任主任姚石子，除了因为他与柳亚子 高天梅的关系，他是首批入社，成为南社最年轻的社友，又高天梅和表弟。其中还有一点就是家里有钱，他就职后就自掏腰包，邀约陈去病、傅屯良、余十眉等共同编辑出版了两期 《南社丛刻》。就象我们现在的社团也要经济基础。我担任吴江区南社研究会会长，法人代表是秘书长陈琼，柳亚子纪念馆馆长，经费也主要靠吴江区文广新局和柳亚子纪念馆支撑。没有经费也难成事业。

    话归正传。早几天柳亚子便搭乘从吴江黎里到苏州的小火轮，住进了阊门外的惠中旅馆。

    当时苏州石路的苏台、惠中、吴郡中西以及永源等旅馆都是阊门外的大旅社。辛亥革命时，苏州是江苏省的省城。时任镇江县临时参议会副议长的丹徒人柳诒徵应米商之请，到省城苏州运动重开镇江米市。柳诒徵到惠中旅馆拜访来省参加临时议会的好友姜枕仙，遭遇了“阊门兵变”。 1912年3月27日夜，苏州阊门兵变，130余家店铺被抢，商民损失惨重，这是后话。

    惠中旅社是一幢两层走马堂楼，这是典型的江南古建筑，木格栏杆，雕花结子镶嵌其间，宽宽的走廊，下雨天的时候，依栏听雨看雨，那心情绝对是可以沉静好久好久的。现在惠中旅社是否还在，我写陈去病诗传时曾寻访，没有找到。 

    文人相聚，图的是难得的热闹。第二天，俞剑华、冯心侠也到了苏州，同住惠中旅馆，于是乎就聊天、吵架、喝酒、捧戏子，乱哄哄了好几天。

    11月13日上午，参加会议的人陆续报到。我们在开头已经讲过，参加会议的共十七人。除胡栗长、黄宾虹、蔡哲夫三人外，十四人都是中国同盟会会员。那天还有来宾二人，一位是张采甄和张采甄的侄子，陈去病的学生张季龙。

     17人加上两位来宾一共19人，他们乘坐雇用的画舫，带着船菜，从阊门外阿黛桥出发，沿山塘河向虎丘而去。 

    山塘是白居易任苏州刺史时募工修筑的，又叫白公堤。这一带热闹非凡。柳亚子有《十月朔日泛舟山塘即事》诗记录了当时的情景：

    画船箫鼓山塘路，客与中流放棹来。

    夜带临风池水绉，长眉如画远山开。

    青琴白石新游侣，越角吴根旧霸才。

    携得名流同一舸，低徊无语且衔杯。

    开会的地点张公祠就座落在虎丘山下的山塘河畔，这是个游人稀少的幽静之地，由于年久失修，庭院里杂草丛生，正中大厅的门窗也破旧不堪。陈去病事先雇人略为打扫，又借来了两张方桌，八条凳子。

    参加会议的人先在虎丘山下合影，然后进入张公祠。祠堂里摆下了两桌船菜，他们边饮酒边开会。会上通过了《南社例十八条》，又选举产生了职员。陈去病任文选编辑员，庞檗子为词选编辑员，柳亚子为书记员，朱少屏为会计员。

    选举已毕，酒兴正浓。大家边吃边讲，讨论起了诗词的问题。议结束已近黄昏，在薄暮时分，他们就返阊门，又在阊门外九华楼张灯开宴，又是一场胡说胡闹。天明时分才分别，各回各家。柳亚子有始有终，一一告辞。真是一幅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情景。

    二、南社成立的土壤

    南社成立后，经过了一段时间，成为了中国近现代史上有名的社团，这可能是陈去病、柳亚子等人没有预料的，然而，因为他们遇上了一个特殊的时代，因为他们有着反清的宗旨。

    南社为什么在苏州成立，其中有其渊源；几个苏州人成立的南社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南社继承的是明朝几社复社的精神。南社之前，在苏州有几个很有影响的社团，他们是南社的楷模。我介绍几个

    复社

    在苏州山塘街775号，有一个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五人墓。现墓门朝南，前临山塘河，壁嵌《五人墓义助疏》碑，时在崇祯七年，参加义助者有吴默、文震孟、姚希孟、钱谦益、瞿式耜等人。门后立双柱出头石坊，"义风千古"字额为杨廷枢所书。东次间立《五人墓碑记》石刻和清代书条石10块，《五人墓碑记》为张溥所写。堂后即五人墓冢，一字横列，围以条石， 正面嵌五人名碑。 

    这里就涉及两个人物，张溥与杨廷枢都是复社社员。

    复社是明末以江南士大夫为核心的政治、文学团体。崇祯年间，朝政腐败，社会矛盾趋于激烈，一些江南士人以 东林党后继为己任，组织社团，主张改良。 他们大都怀着饱满的政治热情，以宗经复古，切实尚用相号召，切磋学问，砥砺品行，反对空谈，密切关注社会人生，并实际地参加政治斗争。复社成员后来或被魏忠贤余党迫害致死，或抗清殉难，或入仕清朝，或削发为僧。顺治九年（1652年）为清政府所取缔。张溥是复社的领袖，太仓人。

    复社创于明天启年间，复社的首创者是吴江人吴?、孙淳、吴允夏、沈应瑞四人。“复社”的“复”字取“兴复古学”、“剥穷而复”之意。到崇祯元年和二年（1628、1629）太仓人张溥和张采、镇江人周钟等创办应社，通过一系列集会，太仓的应社与吴江的复社合并，名称对外统称复社。张溥成了合并后的复社会领袖，而吴?、孙淳、吴允夏、沈应瑞仍是复社的骨干。

    说到复社，我们还得讲一下一位被称为“女侠名姝”的一代爱国名妓柳如是。

       当时有个吴江人叫周道登是吴江人，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崇祯初入阁，后来被加封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副宰相），兼上书房总师傅、国史官正总裁，官位显赫一时。但由于无能，不到一年，就被罢官回到了吴江。 

    周道登回到吴江后，恣情声伎，有几个姬妾。这一年，他买来了一个丫环伺候母亲的。这丫环本是嘉兴人，四五岁卖入盛泽“归家园”中做“瘦马”，原名杨爱（一说杨云娟）。瘦马是中国明清时期的一种畸形行业。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烟花柳巷，以此从中牟利。

    周道登常把她抱于膝上，教她读诗学文。其他妻妾醋意大发。周某死后，柳如是被迫下堂而去，重操青楼旧业。

    明崇祯五年壬申（公元1632年），柳如是流落松江，改旧名，自号“影怜”，表浊世自怜意。在松江与复社、几社、东林党人交往，常着儒服男装，文与诸人纵谈时势、和诗唱歌。张溥在翰林院任庶常告假时路过吴江，官船停泊在垂虹亭下，换了小船到盛泽去寻找徐佛。但是张溥遇到了杨爱，他感到杨爱比徐佛还漂亮，而且绮谈雅什也超过了徐佛，他一见倾意，就把她带到了垂虹桥畔，情意缠绵，依依不舍而别。 

    崇祯十四年（1641年），柳如是嫁给了东林领袖、文名颇著的大官僚钱谦益。钱谦益娶柳后，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两人同居绛云楼，读书论诗相对甚欢。钱谦益戏称柳如是"柳儒士"。钱谦益也是复社领袖之一。清兵入关后，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沉思无语，最后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说：“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钱谦益硬托住了。于是钱谦益便腼颜迎降了。钱谦益降清去北京，柳如是留在南京不去。钱谦益做了清朝的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由于受柳如是影响，半年后便称病辞归。顺治四年（1647年），钱谦益因黄毓祺反清案被捕入狱，顺治五年（1648年），柳如是四处奔走，救出了钱谦益。

    说这段故事，说明南社在苏州成立是有土壤基础的。

    复社第一次大会在在吴江尹山召开，主要是得到了吴江县令熊鱼山的支持。熊鱼山，名开元，湖北嘉鱼人，考中进士后先为崇明知县，后来移吴江，他以文章经术为治，知人下士。太仓张溥到吴江，他迎进馆内，熊开元与吴?、孙淳、吴允夏交往密切，通过熊开元的引荐，吴?、孙淳、吴允夏结识了张溥，也捉成了应社与复社的联合。在熊开元的支持下复社在尹山召开大會，开始是江浙两省的人，没有多久，湖北、江西等地的文人都来到这里。这次会议实现了应社和复社的联合。 

    明崇祯六年（1633）。复社就在苏州虎丘举行了第三次集会，这次集会，从山东、山西、河南、湖南、福建、浙江赶来的文人有几千人。这次会议，宣布了复社联盟的成立。这时江北匡社、中洲端社、松江几社、萊阳邑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黃 州质社与江南应社各分壇坫，复社先后共计2000多人，声势遍及海内。它的成员主要是青年士子，先后共计有2255人之多，声势遍及海内。

    清兵南下时，复社不少成员仍坚持武装斗争， 陈子龙、 夏允彝在松江起兵， 黄淳耀、侯歧曾领导嘉定军民的抗清斗争，失败后都不屈而死。明亡以后，一些著名的复社成员又遁迹山林， 顾炎武、 黄宗羲等总结明亡教训，专心著述， 方以智、 陈贞慧等则削发为僧，隐居不出。这些行动，是与复社提倡气节，重视操守的主张相一致的。也有少数人如 吴伟业、侯方域等入仕清朝。 

    这里说一下杨廷枢的故事，杨廷枢，字维斗，号复庵，江苏省吴县人，为吴江女婿。早年为诸生，以气节自任，崇祯三年（1630年）应天乡试第一名举人，清兵攻破南京后，退隐吴江县莘塔乡深山内。清顺治四年（1647年），因人告密，杨廷枢被巡逻清兵逮捕，巡抚土国宝数次劝降，不听。在吴江芦墟泗州寺备受酷刑拷打，坚持不泄露复社名单，骂不绝口。死前以鲜血写下了十二首绝命词，最后在芦墟镇泗洲寺永安桥畔被杀害，临刑前大呼“生为大明人！”，他头首落地时又说：“死为大明鬼！” 

    雪耻学会

    丁酉（1897）年的一天，同里镇还是象往日那样平静，同里西郊章家浜“大夫第”内的“天放楼”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主人金松岑一见这位客人的到来，赶忙把他迎进了书房。这位神秘的人物是谁呢？是姑苏大才子张一麟。

    原来，为了推进维新变法主张，张一麟、张一鹏兄弟在苏州成立了“苏学会”，这是戊戍变法时期江苏的维新团体。张一麟四处游说，宣传变法。他了解到同里镇的金松岑是个有抱负、爱国家的人物，就来找他商议大事。因为金松岑虽然没有加入南社，然而与南社却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他与陈去病的结义兄弟，又是柳亚子的老师，也正是这次会面，才有了以后的南社。

    张一麟与金松岑一见如故，侃侃而谈：“康有为为首的改良主义者正通过光绪皇帝所进行的资产阶级政治改革，要学习西方，提倡科学文化，改革政治、教育制度，发展农、工、商业……。”一席话说得金松岑茅塞顿开。于是金松岑就动起了成立一个学会的念头。

    金松岑找到了居住在一个镇上的陈去病和外婆家在同里的黎里人蔡寅。接触机会多了，陈去病与金松岑、蔡寅就模仿起《三国演义》中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三人义结金兰，金松岑老大，陈去病老二，蔡寅老三，成了拜把弟兄。他们还公开取号，金松岑号“壮游”，陈去病号“壮图”，蔡寅号“壮怀”。从他们的所取之号，可以看出他们的豪情壮志。 

    金松岑的结社的想法立即得到了陈去病的响应，他们将学会取名“雪耻学会”，金松岑担任会长。“雪耻学会”意图很明确，就是维新救国雪耻，具体来说是要民众了解当今世道真相，昭雪甲午之耻。

     “雪耻学会”一成立，就得到了周围有识之士的纷纷响应，会员从同里延伸到黎里、松陵、平望等地。会员有当地的士子钱崇威、薛凤钧、薛凤昌等40多人。柳亚子的父亲柳念曾和叔叔柳慕曾也成了会员。可能就是这个会给陈去病以极大的激励，以后他才有胆色与高天梅柳亚子一起发起了南社。

    “雪耻学会”的会址开始设在金松岑的书楼“天放楼”里，后来“天放楼”移建到原同川书院内，“雪耻学会”会址也同时迁移到同川书院教育楼内。“雪耻学会”会员定期集合。他们研究时政，研究新学，商讨救国救民的策略，“雪耻学会”会员定期集合，他们研究时政，研究新学，商讨救国救民的策略，在当时很有影响。  

    金松岑将译本《摩哈德传》和收集整理的《三大儒学粹》发给会员，引起了强烈反响。大家群情激昂，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薛凤昌说道：“这样的好书，不仅我们要学，而且还要推广，中国泱泱大国，每个人担当起责任，还怕国力不强盛？”

    陈去病即席撰写了一联：

    炎黄种族皆兄弟，华夏兴亡在匹夫。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金松岑在同里创办"自治学社"和"理化音乐传习所"，传授新文化。二十八年，又创办同川学堂。翌年，应蔡元培之邀赴沪参加中国教育会和爱国学社，回同里创办中国教育会同里支部。柳亚子来到同里学习，成了金松岑的学生，也就认识了陈去病和蔡寅。

    神交社 

    在南社成立半年前的初夏，陈去病与高天梅、朱少屏、刘季平、沈道非五人自上海到了苏州，貌似悠闲，恬静安然，漫步在沧浪亭中，当时的情景真是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如同进入了仙境，诗人顿时来了情绪。一行人游完了西园和留园，沿着山塘街向东而行，进入了张公祠。这是为纪念明末抗清将领张国维而建的祠堂。

    张国维（1595年-1646年）、字玉笥，浙江东阳人。曾任明末江南十府巡抚，后任兵部尚书。清兵入关后，宁死不降，以身殉国。

    清顺治二年（1645年），他拥鲁王朱以海监国，总兵方国安叛降，遂召二子问其生死态度，长子世凤即表示决不偷生，次子世鹏应答稍缓，张国维即以石砚掷击，不中。世鹏泣对“从容尽节，慷慨捐躯，儿等甘之如饴，唯祖母年迈八旬…….”。午夜，张国维穿戴衣冠，向母诀别，从容赋《绝命书》三章，又写“忠孝不能两全，身为大臣，谊在必死。汝二人或尽忠，或尽孝，各行其志，勿贻大母死，使吾抱恨泉下！”掷笔于地，付遗书于次子，投园池而死，年五十有二。后人在苏州虎丘山区建造了张国维祠作为纪念。 

    他的气概深深地感动着陈去病。就在当年清明节时，“三剑客”就想去凭吊张公祠。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成行，陈去病总是感到心中留存一件憾事。今天终于如愿以尝了。

    进入张国维祠，悲伤、惆怅、激奋，陈去病的心里五味齐全，张国维为国而尽忠的情景如电影般展现在了眼前。

    缅怀张国维，激活了陈去病的灵感，萌发了建反清社团的想法，他就对高天梅说：“我们建社团，成立地点就选在这里，用张公的行为励志”，高天梅点头同意。这次凭吊，也埋下了后来在这里召开南社成立大会的因子。

    在这之前，陈去病与高天梅、柳亚子等人商议发起组织一个联络革命文化人士的团体，以讲交论学为名，联系天下文士。于是“神交社”就应运而生了。

    “神交社”社名出自这么一个典故：魏、晋间嵇康，陆籍等七个文人经常在竹林中相聚，史书上称他们之间的友谊为“神交”。陈去病就借这名字成立了一个社团。这神交社似乎可以视为发起南社结社活动的开始。神交社的发起人是吴江陈去病、柳亚子和金山高天梅。没有几天，陈去病又与高旭等人相约，终于实现了愿望。这次凭吊，也埋下了后来在这里召开南社成立大会的因子。

    1907年，8月15日，神交社在上海愚园举行雅集。到会的有陈去病、吴梅、刘三、冯绍清等十一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为了南社社员。神交社成立后就只举行过这么一次雅集，没有引起很大的影响。但是，这是陈去病他们结成团体向黑暗社会进攻的一个初步尝试。柳亚子对神交社有很高的评价，在《南社纪略》中，把它与以后成立的南社联系了起来，认为它“隐然是南社的楔子”，也就是南社的前奏.

    三、南社人在苏州的故事

    在苏州，与曾发生过几件有影响的事件，其中有几个都与南社人有关，与选择作一介绍

    狮子山招魂

    1903年11月19日（农历十月初一），苏州郊外狮子山来了一批吊孝的人。只见中间一位中年书生，素衣白冠，手持一块白色招魂幡，披枯枝、踏荒草，在那崎岖的山径，迅速地朝山顶攀登。他的后面跟着十多位斯斯文文的秀才，虽然文质彬彬，却人人神情激奋。这领头的就是朱锡梁。

    西太后七十生辰要到了，朝廷命令全国各地大小衙门举行庆典，苏州也不例外，督辕抚堂、府衙县署，提前十天，就开始张灯结彩，粉饰出一派太平气象。朱锡梁就与朝廷对着干，他与苏曼殊、包天笑等17人来到了苏州郊外狮子山招国魂，意欲唤醒中国这头睡狮。当时响应的还有梁柚隐、胡友白、杨韫玉、祝心渊、王薇伯等。参加招魂的。 

    包笑天问朱锡梁 ：“为什么要到狮子山？”朱锡梁说：“我们中国是睡狮，到现在的时候，睡狮应该醒了。如今国内形势危急，而国人麻木，愈为可怕、可悲！拿破仑将中国喻为东方睡狮，我们怎么能让这种情况永远存在下去呢？睡狮不醒，国运难转，民众昏昏，狮醒无日，民众的觉悟，当是国家的魂灵。我们要招回国魂，还有什么地方比狮子山更合适呢？”

    他们雇了一条快船，备了祭品，朱锡梁还带了一支后膛枪和一面招魂幡。招魂幡由朱锡梁自己设计，很有象征意义：上面绘一头威武的雄性醒狮，朝天怒吼，象征祖国复兴，黑布制成的幡长5尺，宽7寸，下面分开，为两尖角，上面写着“魂兮归来”四字，落款“共和纪元第四十六癸卯十月辛亥朔”（周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为中国古史有确切纪年之始），署名为“黄帝之曾曾小子”。

    到了狮子山前，朱锡梁一边走，一边哭喊着：“不要脸啊，有那么一帮东西，明明是汉家子孙，却甘做胡虏的奴才，岳元帅在哪里？快来收拾这帮不肖子孙吧！”骂完后，他放声高唱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登上狮子山后，摆好祭品。朱锡梁将招魂幡竖了起来，狮子山顿时被一派慷慨悲壮、激奋昂扬的气氛所笼罩。贡品桌上，纸钱飞起，就在这气氛中，众人痛哭。

    朱锡梁和泪作了一首《题招魂幡》：

    归去来兮我国魂，中原依旧属公孙。

    扫清膻雨腥风日，记取当时一片幡。

    大家痛哭祭拜，纵酒高歌。

    接着包天笑做了一首《招国魂歌》：

    吁嗟神圣我祖国，沉沉睡狮东海侧。

    山头声凄悒，悲风猎灵旗墨。

    奋力鬼雄翔一声，魂兮归来我祖国。

    ……

    朱锡梁又诵诗一首：

    十月之交招国魂，曾曾小子拜轩辕。

    黄河两岸遗民族，赤县千里奉至尊。

    纵有胡儿登大宝，岂无豪杰复中原？

    今朝灌酒狮山顶，要洗腥膻宿世冤！

    最后，朱锡梁高擎后膛枪，向着北方“砰”地放了一枪，鸣枪向清廷示威，声震原野，惊动乡人。

    创办《大汉报》 

    辛亥革命一成功，苏州光复，当时，苏州创办了一张《大汉报》，而创办者就有两人是社南社社，一位是陈去病，一位是张默君。我讲一下张默君的故事，因为张默君也是一位奇女子。

    张默君，原名昭汉，字默君，1884年生。他的父亲张通典，湖南湘乡人。1898年与谭嗣同等创办南学会、时务学堂、《湘报》、《时务报》。1900年初在武汉起义失败。逃往上海，与章太炎等人在上海发起救国会。不久又创办上海制造局，广方言馆等。参加中国同盟会。1911年广州新军起义时曾赴香港，广州起义失败后返回上海。武昌起义爆发后，他集同志参与光复苏州。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任内务司司长及临时大总统府秘书、秘书处军事组组长。 

    张默君出生的时代，女孩子是要缠足的，所幸的是她的父亲张通典思想开明，与康有为共同发起“不缠足会”，反对女子缠足，提倡女子受教育。因此，张默君从小就没有被中国固有的封建礼教、陋习所束缚与摧残，迈着一双天足，奔跑玩耍。张默君在青少年时代，阅读了明代思想家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以及王阳明等人的著作和革命党人的反清革命文章，激发了民族主义思想。 1906年，经黄兴介绍，张默君慨然加盟中国同盟会，与秋瑾意气相投，结为同志。她的思想和行为，受秋瑾影响很深。 1911年10月，辛亥武昌起义爆发。张默君热血沸腾，与其父张通典参加谋划光复苏州一系列行动，敦劝江苏巡抚程德全宣布独立。

    苏州光复后，张默君做了《大汉报》主笔，鼓吹革命，文笔犀利，针砭时政，振聋发聩，不同凡响。

    《大汉报》的社址在苏州可园。可园又名近山林、乐园，是一处始建于五代十国时期的汉族古典园林建筑。位于苏州城南三元坊（人民路48号），与沧浪亭仅一巷之隔。园门朝南，与沧浪亭隔水相望。1963年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1912年，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张默君组织了中国女界协赞会，被推为总干事；继而组织神州女学协济社，任社长；创办《神州女报》，创建神州女学，该校有小学、中学、专修科等。

    民国二十五年，举办“梅展”，张默君重来故地，与邵元冲、汤国梨等步韵唱和，传诵一时。邵元冲是张默君丈夫，也是南社社员。邵元冲也是当时政坛的风云人物， 浙江绍兴人。曾任过粤军总司令部少将秘书长、黄埔军校政治部代主任，民国13年11月，随孙中山北上，任孙中山机要主任秘书。后历任《民国日报》社社长、国民政府考试院考选委员会委员长、立法院代理院长、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主任委员。

    12月12日，爆发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邵元冲是惟一的一位死于非命的国民党大人物。本来，张学良和杨虎城在兵谏前，规定不许开枪，只能抓活的。在华清池，蒋介石的侍从副官长蒋孝先因为抵抗被打死；蒋介石在骊山后山被捉，关押在西安绥靖公署的新城大楼。事变发生时，在西京招待所的邵元冲，被士兵砸门声惊醒，惊慌失措，却打不开门：外边的士兵开枪，邵元冲急忙开了后窗，跳到庭院里，向后墙跑去。跟在后面的士兵连声大喝：“不准动，再跑开枪啦!”然而，邵元冲还是爬上墙头，只听见“啪啪啪啪”一连四枪，中邵元冲下部，流血不止，当即从墙上掉下来，人们发现他还没死，赶紧送到医院，延至第二天不治身亡。枪弹无眼，竟夺去一个本不该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七君子之狱 

    七君子之狱是指1936年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史良、李公朴、王造时、沙千里等社会名流遭国民党逮捕的事件。其中沈钧儒就是南社社员。

    南社诸子中，有功名的不少，但考上进士的就沈钧儒一人，而且当年考秀才的时候还是第一名呢，由此可见天生聪颖。是中国法学界的权威，七君子事件发生前，是上海滩上名声很响的大律师。

    七君子事件发生于抗战前夕，自从“九一八”事变后，有识之士都明白，中日之间迟早将有一战。但蒋介石始终坚持一个方针，那就是攘外必须安内，也就是先清内乱，再御外侮，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动摇，并被视为国策。

    但是国内抗日浪潮却是日甚一日，向政府示威、请愿的活动不断，让蒋介石难于招架，很是心烦。一个月后，沈钧儒等5代表又赴南京，要求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议决停止内战，立即对日作战，并请在全会上发言，被国民党拒绝。

    几日后，蒋介石邀沈钧儒、章乃器、李公朴三人吃饭，希望救国会能体谅政府。但沈钧儒明确拒绝救国会接受国民党领导，称该会“代表全国人民意志”，“谁抗日就团结谁”。谈判三日，未能达成共识，沈钧儒等返回上海。抗日救亡示威活动在发展。日本方面向中国政府施压，沈钧儒、章乃器、李公朴、王造时、沙千里、史良、邹韬奋等七人实行抓捕。

    七君子”被捕后，关押在上海公安局，12月4日移解到苏州吴县横街江苏高等法院看守所。史良因为是女性，被取保候审，但她认为“大丈夫敢做敢为”，又主动投狱，被单独关押在司前街女犯看守所。 

    到底是大律师，一进看守所，沈钧儒就指着狱吏的鼻子责问：“我们犯了什么法？凭哪条哪款逮捕我们？”

    看守所长闻讯前去解释：“请原谅，由不得我们，我们这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你们要我说哪条哪款，我也确实说不上来。嘿嘿，委屈一下，委屈一下！” 

    看守所长觉得对沈钧儒等这批社会名流进行关押，确实于法无据，关了一夜后，未经请示，便自作主张取保释放了。后来，江苏省高等法院检察处首席检察官翁赞年听下属报告放人了，气得暴跳如雷，疾呼：“是有法律依据的！就是国民政府新近颁布的《危害民国紧急治罪法》。他们触犯了这个法的第六条。谁敢擅自做主放人？我将提请追查！” 

    第二天深夜1点多钟，“七君子”又被统统逮捕入狱。

    逮捕七君子，本来是个政治事件，但当局却偏要将它往法律上扯，似乎这样就能以法理服人。却不知，玩法律，沈钧儒他们是行家里手，因此在法庭上，反而是主客易位，成了七君子宣传抗日的阵地。这里录下一段当时在法庭上的双方交锋

    在囚禁七君子期间，还发生一件趣事，就是国际友人王安娜来狱中探监。王安娜原名安娜。利泽，因嫁给中国丈夫王炳南改姓王，是德国人，曾在柏林大学学习历史和语言，获哲学博士学位。从1931年起就开始参加反法西斯斗争，1935年同留德的中国共产党员王炳南结婚，第二年就随丈夫来到了中国，协助做统战工作。

    王安娜第一次见到沈钧儒是在“救国会”的一次聚会活动中。当王炳南正要向王安娜介绍沈钧儒时，这位身穿中式长衫、银髯垂胸的沈老已主动走过来和王安娜夫妇打招呼。

    沈钧儒很健谈，平易近人，他告诉王安娜，他对德国特别好感，曾把三个孩子送到德国去留学。王安娜则明确表示将以实际行动支持“救国会”的活动。两人的交谈融洽和谐，特别使她兴奋的是，她得知沈老家里，还有一个德国儿媳妇，长期和他儿子住在西安。在异国他乡，幸遇德国同胞，自然十分高兴，内心中不自觉与沈钧儒拉近了距离。

    沈钧儒入狱后，王安娜为了营救和声援“七君子”，在国际上竭力扩大宣传，以争取世界上反法西斯力量的支持。一天，王安娜在上海一家咖啡馆里，和一位美国记者谈到了这件事。这位美国记者富有正义感，对王安娜谈的情况很感兴趣，他表示也想写一篇“七君子”转押到苏州监狱的前后情况，但苦于苏州监狱封锁得很厉害，很难捞到第一手材料。

    王安娜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沈钧儒有个德国儿媳妇。她兴奋地对美国记者说：“既然苏州监狱不限制亲属探监；沈钧儒的德国儿媳妇又没到过苏州，我为什么不冒充沈钧儒的德国儿媳妇、堂堂正正地到苏州监狱去探望公公呢！”

    美国记者听后拍案叫绝。

    王安娜在上海将幼子黎明安排妥当后，立即赶赴苏州。她以儿媳探视公公的名义，进入了苏州监狱，没受到任何阻挠。

    沈钧儒等六位男囚犯看到德国朋友王安娜前来探监，喜出望外，都高兴得跳了起来，高声叫着“哈罗”来欢迎她。这几位爱国人士得知王安娜是冒充沈先生的德国儿媳名义冒险探狱，都捧腹大笑。沈钧儒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扩大舆论，你这次实地采访，是很重要的。”

    安娜在牢房里呆了一整天，和“救国会”的几位难友们共同领略了一番狱中之苦。 

    由于国内外对七君子事件反响过于强烈，加上不久后西安事变爆发，国共实现第二次合作，蒋介石也无心再在此事上纠缠，1937年7月31日，当局宣布将七君子无罪释放。

    苏州第一个中共组织

    1925年9月,中共上海区委委派候绍裘,在乐益女中秘密主持建立了中共苏州独立支部,直属上海区委领导,新南社社员叶天底任支部书记,这是苏州第一个中共组织。地址在苏州体育场路4号，墙上“中共苏州独立支部旧址”牌子已显锈迹，但字样清晰可见。叶天底是由陈望道介绍加入新南社的。陈望道

    叶天底，浙江上虞人。善绘画，能篆刻，尤其爱好西洋画，1916年秋叶天底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是李叔同的得意门生。1920年到上海，从事校对《新青年》文稿工作。1924叶天底应邀去苏州乐益女中任教，以教师职业为俺护，开辟党的据点。侯绍裘与已在乐益女中当教员的中共党员、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创始人之一叶天底取得联系后，于9月初在乐益女中秘密成立了中共苏州独立支部，成为当时中共上海区委直属的外埠9个独立支部之一。 由叶天底任支部书记并负责组织工作，张闻天负责宣传工作。从此，苏州人民革命斗争揭开了新篇章。

    在极端险恶的环境下，中共苏州独立支部团结带领在苏州的党员、团员们冒着生命危险开展一系列革命活动。他们以乐益女中为基地，多次秘密邀请恽代英、萧楚女等到苏州演讲，宣传革命形势，启迪群众；深入工厂、学校，传播革命真理，培养积极分子，发展壮大党的力量。到1925年底，中共苏州独立支部已有党团员24人。

    这24个共产党人以当时公开合法身份为掩护，在产业工人中传播革命真理、维护工人利益，领导和组织工人运动。1926年1月至5月间，苏州发生了苏纶纱厂、公民织布厂、铁木机工厂、漆工等较大的罢工斗争7次，参加工人多达2000余人。

    叶天底由于工作过度疲劳，旧病复发，于1926年春回到家乡浙江上虞县养病。1927年11月初，中共浙江省委制定了《浙东暴动计划》，预定阴历十一月初五发动农民大暴动。不料，领导这次暴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的王小曼，携带着暴动计划抵达温州时，不幸遭敌逮捕，暴动计划落入敌手。因此，浙江省委机关也被敌人破坏，叶天底的通讯地址（上虞县谢家桥药材店）也被敌人找到。当时，叶天底还是重病卧床，来不及躲避，被敌人逮捕。

    敌人多次审问，企图从政治上软化他，要他自首，“只要你在自首书上签一个字，就可释放。”叶天底回击说：“签一个字我宁可死！”敌人又降低要求，对他说：“只要讲一句，我以前走错了路，就可放你。”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走的是光明正大的道路，没有错！”最后，敌人想出“妙计”，叫他监外就医，在杭州亲戚家养病，实有特务暗中监视。他又识破了敌人的诡计。最终，敌人无可奈何，只好再把他关进牢房。他预料到敌人将对自己下毒手了，就写了一封信给哥哥，希望哥哥赡养母亲，并说出了“宁愿立着死、也不跪着生”的豪言壮语。1928年2月8日拂晓，敌人用门板把重病的叶天底抬到了刑场，他就义时仅三十岁。

    四、南社社员遗存

    1、张公祠（南社成立地）

    从虎阜路来到山塘街的第一处建筑便是张公祠牌楼，张公祠同时还是中国南社纪念馆所在地。

    历经岁月沧桑，原有的“泽被东南”牌楼早已不见了踪影。祠堂仅留一间破落平房，成为普通民居。而祠堂周边，2008年8月，张公祠的修复工程正式启动。该工程定位于“首家全国性的南社纪念馆”。为了尽可能完善纪念馆的布局，金阊区委、区政府动迁了周边近20户居民，搬迁1家企业和1个配电房，使张公祠用地面积达到14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940平方米。在保留原有古建筑的基础上，根据南社历史遗迹研究需要精心设计建造的纪念馆“崭新”出炉。

    南社纪念馆的修复工程在保留原有古建筑为主轴的基础上，增设门厅、楼亭和西大厅，从而形成“两路三进”的基本格局。门厅前按照老照片恢复四立柱的“泽陂东南”石牌坊。修复后的南社纪念馆规划用地1500平方米，建筑面积1000平方米。一楼室场内全部辟为展览区，将陈列南社史料，并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长期对外免费开放。

    在南社纪念馆展览的大量珍贵的史料中，最珍贵还数以毛泽东带头，七十位领导人和学者一起响应为柳亚子题词的纪念册，这是中国革命博物馆为此制作的唯一一件复制品。此外，馆内还陈列了《南社丛刻》、《南社人物传》、《笠泽词征》、孙中山先生亲笔题写的《三民主义自序》等大量珍贵资料，以及陈去病、柳亚子等南社成员用过的遗物。张公祠牌楼矗立在山塘河边，四根花冈岩立柱均为整料，柱子每个面故意凿毛，这使牌楼古朴而沧桑的感觉更为强烈；牌匾"泽被东南"，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当年南社的影响；中间花板从上到下三层，依次为凤凰牡丹、双龙戏珠、狮子舞绣球，两侧则是瑞兽，生灵的高贵与活泼以整体的气势跃然眼前；几层斗拱均由透雕撑起，每个檐角均有鳌鱼高高甩起尾巴。

    2、周寿恩堂（黎里南社通讯旧址）

    周寿恩堂位于黎里浒泾街2号。 1898年，12岁的柳亚子跟随父亲从北厍大胜迁居黎里，租居于此。周寿恩堂的主人周云，周云（1891--1951),原名世恩,字一粟,号湛伯、酒痴、醉生子，也是南社社员。

    周寿恩堂原占地面积1738平方米，建筑面积超过3000平方米。是整个建筑群落沿街九楼九底一字儿排开的楼房，六进进深，中间一条陪弄，分为二落。其中西落第三四两进554平方米属于吴江市文保单位，保存至今。另外还有第一进五楼五底一幢门面房，虽然没有列入文保单位，也保存完好。 柳亚子的书斋磨剑室首次确立在这里，1903年，柳亚子17岁，开始拥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创作诗词，撰写文稿，到36岁移至赐福堂。柳亚子整整生活了24个年头，他创办南社的主要活动就在这里。《南社丛刻》一共22集，柳亚子在此就编辑了17集。  

    民国初年，周云将周寿恩堂内东路第三进的一座书厅开鉴草堂，还有名为成园的小花园整修一新，周云与南社社友顾悼秋、朱剑芒、朱剑锋和沈剑双等“黎村五子”，行游与共。民国三年春，他们成立“梨社”，次年盛夏，又组建“销夏社”，五子把所作唱和结集成《销夏录》，柳亚子为之作序。

    原为周元理任直隶总督时所建，名“寿恩堂”，有五开间和三开间两落，纵深六进，正落依次为门厅、轿厅、寿恩堂、永春辉室、题红仙馆和辅房，当年柳亚子租住在永春辉室，南社活动就在东侧一落及前面小花园内，从1898到1922年，柳一住就是24年，在这里柳亚子创建南社，成为社友聚会的场所，《南社丛刻》编辑也在这里，后柳家人员增多，于是租住到周赐福即现在的柳亚子纪念馆内。

    现“寿恩堂”还存西边一落的一、四、五进，现将其改造重现当时模样，并作为南社活动的一个重要遗迹保留下来。

    2、赐福堂（柳亚子纪念馆） 

    赐福堂位于黎里中心街75号，柳亚子曾居住于此。赐福堂前后六进，为乾隆时工部尚书周元理的私邸，整个建筑由门厅、茶厅、大厅、磨剑室书斋、生活起居楼、藏书楼等101年自然间组成。太平天国时期，慕王谭绍光驻守吴越边界，赐福堂辟为王府行宫，为显现天朝威严，慕王整修时增加了众多成对的龙凤瓦当。

    1922年，柳亚子以三千大洋向周氏后裔典租赐福堂的第四、五两进，柳亚子的书房磨剑室就设在第五进楼下的东首。第四进，是七楼七底的一幢楼房，为柳家的生活起居楼，柳亚子名之为“拜孙悼李楼”。“悼李”，就是哀悼列（李）宁； “拜孙”，就是崇拜孙中山。 时间在1924年2月到1925年3月之间，即列宁逝世之后与孙中山逝世之前。

    磨剑室和拜孙悼李楼是柳亚子接陪宾客地方，当年，络绎不绝的南社新南社社友，前来拜访，柳亚子同他们在此针贬时事形势，畅谈国家大事，更多的探讨南社的轨迹。 

    1927年5月8日深夜，正是月黑风高时，一行人悄悄上了岸，摸到了柳宅的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正在熟睡的柳亚子一家惊醒。听到敲门声异常，柳夫人多了个心眼，对柳亚子道：“听说当局在上海杀人杀红了眼，你平时放言无忌，在广州又得罪了大人物。莫不是找你霉头的。”

    在江南一些大户人家里，往往为了防范土匪而设有密室，也就是夹屋，或者称之复壁，柳亚子所居赐福堂原本为满清一达官所置，不仅庭院深深，有大小上百间屋，而且在后面一进中设有复壁，可容三五人。

    刚将柳亚子藏好，士兵已经冲了进来，指名道姓要抓柳亚子。柳夫人很镇静，告知丈夫早就外出，目前不知行踪。

    “昨天还有人见到他，你以为我们不知情。”有人吼道，“细细搜，上头有交道，这个人是重犯，就是大海捞针也非抓到不可。”

    于是来人撒了开来，一间屋一间屋的折腾，幸亏宅子大，搜捕者并无所获。

    再说柳亚子在夹壁内听得仔细，他是又气又急，随着搜捕声越来越近，他已经感到危险的临近，在这生死关头，文人自有文人的风格，于是口占一绝，

    曾无富贵娱杨恽，偏有文章杀祢衡。

    长啸一声归去也，世间竖子竟成命。

    写罢，闭目待尽。

    与此同时，柳夫人也是心急如焚，虽说宅子大，但一间间搜下去总有尽时，再说那密室隐蔽得也不够巧妙，留心点不难发现。就在这时，听到隔壁一阵喧嚣，有人大喊：

    “柳亚子找到了！”

    柳夫人心中一冷，急忙冲了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妹夫被当成了柳亚子被抓了起来。

    也怪这位凌姑夫运交华盖，昨天他来柳家做客，因多饮了几杯酒，耽误了时辰，看到天色已晚，所以柳氏夫妇劝他留了下来，没想到被误当成了柳亚子。

    因为惊吓，凌姑夫已经是哆哆嗦嗦，磕磕巴巴说不成完整句子，人一位士兵向小头目道：“都说柳亚子是个磕巴，看来就是这个人没错啦。”

    就这样阴差阳错，柳亚子躲过了一劫。

    士兵走后，天尚未大亮，柳亚子默默从密室走出，不敢耽搁，柳夫人当即为他换了套渔民的打扮，从门前小河乘船而走。几天后，柳氏全家在上海会合，浮槎东渡，以待来日。

    3、浩歌堂（陈去病故居）

    浩歌堂位于同里三元街15号，南社社员陈去病曾居住于此。这陈去病在杭州教书时叫工匠对同里的旧居进行了改造。

    陈家是在清中叶由周庄迁青浦后又定居吴江同里。这旧居已年久失修。陈去病乘现在的空闲以旧屋旧基易位移方，将原来向西的房屋改建成向南。

    在屋落成时，他读到了白居易的《浩歌行》诗，

    天长地久无终毕，昨夜今朝又明日。

    鬓发苍浪牙齿疏，不觉身年四十七。

    前去五十有几年？把镜照面心茫然。

    既无长绳系白日，又无大药驻朱颜。

    朱颜日渐不如故，青史功名在何处？

    欲留年少待富贵，富贵不来年少去。

    去复去兮如长何，东流赴海无回波。

    贤愚贵贱同归尽，北邙冢墓高嵯峨。

    古来如此非独我，未死有酒且高歌。

    颜回短命伯夷饿，我今所得亦已多。

    功名富贵须待命，命若不来知奈何。

    感觉到白居易的诗象醇酒一样情趣深厚含蓄，白居易写此诗时四十七岁，而陈去病这年也正是四十七岁，于是将新居取名“浩歌堂”。

    陈去病的新居，座落在同里镇三元桥堍。大门面街临河，照墙高耸。占地二亩二分半，有绿玉青瑶馆、浩歌堂、百尺楼，三位一体颇有气派。“绿玉青瑶之馆”是五楼五底的正宅，匾额为扬千里所书。正对大门座东朝西的是“百尺楼”。穿过“百尺楼”，有一片由平房组成的院落，就是“浩歌堂”。“浩歌堂”中悬挂了孙中山褒扬他母亲倪太夫人而亲笔所题“女之师表”及浩歌堂匾。堂内抱柱，挂有自撰的二副对联。

    联一：

    平生膺服明季三儒之论，沧海归来，信手抄成正气集。

    中年有契香山一老所作，白头老去，新居营就浩歌堂。

    联二：

    其人以骠骑将军为名，垂虹亭长为号。

    所居有绿玉青瑶之馆，淡泊宁静之所。

    这两联也成了陈去病的自我写照。第一联，表达了陈去病平生谨记心头、衷心信服的是三大儒：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因而他从海外归来，写就的诗歌称为正气集。人到中年，与唐朝诗人白居易意气相合，在白发老去的时候，营就的新居称为浩歌堂。第二联，写出了陈去病，他眷恋吴江垂虹桥而以“垂虹亭长”为号，所居住的有“绿玉青瑶之馆”，有仿倪之林“叶湖别墅”之意，是淡泊守静、修身养性的地方。

    “百尺楼”是陈去病藏书和写作之处。楼名出见《三国魏?陈登传》：“犹言高楼”，又出自秦湛《卜算子》词：“极目烟中百尺楼”。陈去病在这里编了“百尺楼”丛书，他也曾自撰楹联一副：“百尺楼高兴正酣，元龙笔气冠江南”。元龙即三国时的陈登，陈去病命要在这百尺楼中，以陈元龙的豪气注入笔中称冠江南。也可见他当时的意气非凡。

    3、阙园（李根源故居）

    李根源故居位于十全街277号。故居北向，依次有门屋、客厅、起居楼、书房、庭园等。因李根源之母姓阙,故当时称此宅为“阙园”并有“曲石精庐”、“葑上草堂”、“彝香室”等室名。中西合璧的起居楼，红色尖顶，青灰外墙，显得非常典雅大方，正门两侧是两间八角形的厢房，拱卫着洋房的正面。东西两侧山墙挺拔，细密的水泥墙面间，两道青砖墙面至今仍是紧密且完整。尤其引人注意的是楼梯部位的外墙上，每层都斜向开设着用于采光的三扇舷窗。解放后由苏州交际处（现名苏州外事办公室）使用过，后来又给旅游局基建科使用，现由苏州饭店使用。

    李根源是南社社员，又是个非凡人物。他生于云南腾越，1903年进入昆明高等学堂，第二年留学日本，学习陆军军事，先后在振武学堂与士官学校毕业，1905年加入同盟会，第二年春任云南留日学生同乡会会长，《云南杂志》社经理，1909年回国，正赶上云南总督锡良要重办云南讲武堂，坐上了云南讲武堂监督的交椅。“监督”相当于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同时兼步兵科教官。1910年，升任总办，“总办”也就是校长。 

    当时丙班步兵科中有一名学生，这名学生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朱德元帅。李根源和朱德在讲武堂的师生情谊是现代史上的一段佳话。朱德曾对美国记者韦尔斯说：“我的志愿老想做个军人，而这个讲武堂恐怕是当时中国最进步、最新式的，它收学生很严格，我竟被录取，非常高兴。”

    朱德是四川省仪陇县人，1909年春节刚过，他听说云南创建了讲武堂，就从四川仪陇马鞍场琳琅寨李家湾的家中出发，在成都与一位同学结伴，历时70多天，行程3000多里。一道走到昆明。在当年夏天进行的讲武堂首次招生中，朱德没有被录取，而比他的分数还要差一些的那位同学却榜上有名。一打听，原来讲武堂录取新生，内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优先录取云南人。他的那位同学就是在报名时悄悄将成都籍贯改为云南昭通籍贯才被录取的。朱德十分沮丧。

    这时，正好碰上李根源出来。朱德拦住李根源，倾诉了入学堂的强烈愿望。李根源被眼前这位朴实的年轻人所打动了，沉思良久说：“千里迢迢，你赶来投考，说明你是个有革命志气的青年，即使是四川人，也应给予录取！”

    就这样，由李根源亲自拍板，朱德进了云南讲武堂。朱德1910年2月正式进入讲武堂学习，到第二年的7月提前毕业，只在云南陆军讲武堂生活、学习了一年多时间。然而，这一短暂的经历，却给朱德的一生奠定了厚实的基础，他就在讲武堂加入了同盟会。1927年他参加领导八一 南昌起义，任起义军第九军军长。起义军南下 广东后，主力在 潮汕地区被 国民党军队击败，他率领余部转至湖南南部，发动农民起义，建立 苏维埃政权。1928年4月率部万余人上井冈山，同毛泽东领导的部队会合；随即成立工农革命军（不久改称 红军）第四军，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他和 毛泽东指挥部队多次战胜国民党军的“进剿”、“会剿”，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位列中国十大元帅之首。

    李根源在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中，他终于看清了军阀们以革命的名义进行争权夺利的混战的真面目，一腔义愤，拂袖而去，后隐身苏州。在这段隐居生活中，李根源先生为姑苏的文史作出卓著贡献。史料表明早在上个世纪20年代李根源先生就曾对姑苏文化史记作过一番详细的“盘点”。其著述《吴郡西山访古记》现在是苏州文化人搜索苏州历史掌故的一本宝典。此书是实地考察、记述详细生动访古调查报告。1926年春上始，李根源先生亲自携仆从二人或徒步于近郊，或翻山越岭于西部诸山，调查历代名人墓葬、石刻、古建筑等文物，日行六七十里，夜晚挑灯记录白天考察资料，历时二十余日。

    从1932年到1945年，李根源曾先后4次为英勇牺牲的抗日将士建造英雄冢，披麻送国殇，其中二次就在苏州。 第一次是1932年4月朔日，在苏州城西15多公里的吴县藏书乡善人桥北马山麓。1932年初，日本侵略者继1931年九一八事变武装侵占我东北三省后，又妄图侵占我东南沿海地区。举世闻名的淞沪抗战，在这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孤军奋战中，日军受到沉重打击，迫使敌军四易司令，死伤万余人。而十九路军兵无后继，补给艰难，陷入危局。当时，退隐藏乡小王山的李根源先生再也不忍袖手旁观，他老骥伏枥，拍案而起，为抗日保国，重新披挂上阵。沪战一结束，他即献出善人桥北马岗山麓的一块墓地，并由他发起，带领爱国人士将牺牲在淞沪抗战中的这78名烈士安葬于马岗山麓，命为“英雄冢”。“英雄冢”坐西向东，封土高1．5米，墓的左右侧矗立石碑两块。阳碑阴刻“英雄冢”4字，为李根源所题。 第二次是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寇再次向我国发动了全面性大规模进攻，不久于八一三又进攻上海。李根源再次与苏州爱国绅耆做好后方供应工作，组织红十字会赴前方抢救伤员，殡殓忠骸。这次仍是运往苏州藏书善人桥“英雄冢”安葬，共1200多具。由于营葬较前紧张匆促，所以有些烈士的遗体只能合棺埋葬。

    1965年病逝于北京，骨灰安葬于苏州小王山。李根源李根源墓，位于苏州市吴中区穹窿山风景区小王山小隆中景区内，有李根源及其家族墓，其中包括了李根源和夫人马树兰的合葬墓、李母阙氏墓、族兄李希白墓、胞弟李根澐墓等。

    4、吴梅故居

    吴梅故居位于苏州蒲林巷35—1号，是一栋典型的苏州民居，从蒲林巷的石库门走进老屋，墙门间北即是一个小天井，天井北的二层小楼东屋就是著名的奢摩他室———吴梅藏书楼。墙门间西又有一小天井，落地长窗后是大厅，厅上有楼，楼又分东西两厢。大厅北是中宅门，其上砖刻“乐居安天”四字系吴梅手书。 

    吴梅，字臞安，1907年与陈去病一起创建了神交社，后加入南社。吴梅一生致力于戏曲及其他声律研究和教学。主要著作有《顾曲麈谈》、《曲学通论》、《中国戏曲概论》、《元剧研究》、《南北词谱》等。又作有传奇、杂剧十二种。培养了大量学有所成的戏曲研究家和教育家。

    1911年，吴梅购得苏州蒲林巷一幢老屋后，先为藏书楼取名为“奢摩他室”，“奢摩他”是梵语寂静的意思，意在潜心读书。后又因戏曲专集以明代嘉靖刻本为最，于是发愿要收集百部嘉靖刻本，再特辟一室命名为“百嘉室”。经过多年的心血，终于搜罗到了近百部嘉靖刻本。1936年，吴梅亲手编写了《瞿安书目》上下两册，记载近六千种三万余册有关戏曲的书籍。吴梅对于自己所收藏的戏曲文献也颇为自得，他对学生王玉章说过：“予自弱冠迄于晚岁，前后所购曲书，约值二万金。今估计之，非十万元不办矣。”

    遗憾的是，这位著名的教授、昆曲大师正当壮年客死他乡。其原因用长孙吴林（父亲排行老三，上海交大土木工程系毕业，从事铁路桥梁设计、施工）的话说，老爷子才华横溢但胆子小，一生胆小。抗日战争爆发，因芦沟桥事变后日寇轰炸苏州，自9月12日携家人从苏州经武汉逃到湘潭，从湘潭逃到桂林，从桂林逃到昆明，可是两条腿加上火车轮子，也没有日本鬼子的飞机快，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昆明，老爷子怕挨炸弹，非要躲到飞机找不到的乡村，1939年1月11日，吴教授率领一家人从昆明出发，坐了两天汽车，又步行两天，来到了大姚县李旗屯。这个在当时云南地图上找不到的李旗屯，虽然离昆明不远，生活条件却很差。缺医少药，卫生条件更差。在大姚县李旗屯住了两个月，吴梅因喉病复发去世，年仅55岁多一些。吴梅做梦都想回到故乡苏州，辞世前两日，致友人书云：“避居始入鄂，继至湘，又至桂，最后至滇，今不再动矣。路日行日远，病亦日积日深，目下气急咳呛，骨瘦如柴，虽有卢扁，亦无能为役，但冀稍延时日，得返故里而已。”遗憾的是，梦想落空，只能魂归故里。 

    5、“紫兰小筑”周瘦鹃故居 

    周瘦鹃故居，苏州沧浪区王长河头3号，是一座占地4亩的私家花园，由盆景园与故居两部分组成，被称之为“紫兰小筑”。院中间一幢清水砖砌成的老式楼房，依然呈现着古朴、典雅的风貌，中间两间就是“爱莲堂”。

    周瘦鹃，苏州人。1916年至1949年间，在上海历任中华书局、《申报》、《新闻报》等单位的编辑和撰稿人，其间主编《申报》副刊达十余年之久。还主编过《礼拜六》周刊、《紫罗兰》、《半月》、《乐观月刊》等。抗战前夕，上海文化工作者积极呼号御侮，他和鲁迅、郭沫若等数十人发表联合宣言。解放后，一边写作，一边以相当大的精力从事园艺工作。他在自己的庭园里栽花培草，种植盆景，开辟了苏州有名的“周家花园”。周恩来、叶剑英、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曾多次前往参观，许多外国朋友也不断登门观赏。1968年8月，周瘦鹃被林彪、“四人帮”残酷迫害身死，“周家花园”也横道践踏摧残。1931年，周瘦鹃来到苏州，用多年卖文积蓄购得王长河头的这个宅院。它原为清代湖南道州大书法家何绍基裔孙何维构的产业，门额上刻有“墨园”二字，占地三亩半，院中花木葱郁，屋舍六间。周瘦鹃十分喜爱，又买下南邻半亩土地，并集宋人黄山谷碑帖中“紫兰小筑”四字替这座宅园取了名。

    周瘦鹃曾说自己“一生低首紫罗兰”，紫兰小筑里除了位于正中的“爱莲堂”外，还有书房“延年阁”“紫罗兰庵”，更种植着成片的紫罗兰花。而他的文集，有《紫罗兰集》《紫罗兰外集》《紫罗兰庵小品》等，他创办的刊物中有《紫罗兰》和《紫兰花片》。如此钟爱紫罗兰，是因一段动人初恋。当年周瘦鹃中学尚未毕业时，有次看上海某女中学生演戏，其中一位叫周吟萍的女生长相秀美，两人一见钟情，鸿雁往来。周吟萍家境阔绰，但周瘦鹃则出身贫寒，遭到周吟萍父母反对，将女儿许配他人。周吟萍有英文名violet，即紫罗兰之意，周瘦鹃便由此喜爱紫罗兰花，写信都用紫墨水。这段往事记录在他的文章《爱的供状》中，化为他一生的精神寄托，也成为他在《礼拜六》撰写反对包办婚姻小说的灵感来源。

    举家搬迁到紫兰小筑的日子里，周瘦鹃除去每周几天去上海从事《申报》副刊的编辑工作，空余时间就在院中苦心经营，叠山挖池。当时院中种植的花草树藤不下百种，以梅、荷、菊、紫罗兰最盛，还有天竺千叶莲、四面观音、大绿荷、铁骨红梅、十姊妹、西府海棠、复瓣紫藤、白皮松、孩儿莲和红豆树等，此谢彼开，一年四季皆可品赏。

    1937年，日军侵华的战火烧到了苏州，周瘦鹃携带家眷前往浙江、安徽、上海等地避难。在这过程中，紫兰小筑被洗劫一空，建筑全被焚毁，池塘中的几百尾金鱼遭了殃，“百花女神”的雕塑也被砍了一刀。 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国民党接收《申报》，授周以虚衔。为表清白，周瘦鹃辞职并于次年春天回到紫兰小筑，逐渐将重心放在了园林与盆景上。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周瘦鹃被任命为苏州市修缮委员会副主任，白天忙于参与对拙政园、留园、网狮园、沧浪亭、狮子林、怡园等园林的保护和修复；夜幕降临时，他就静静坐在“延年阁”中，点上烟斗、就着一杯绿茶，潜心写作，以“姑苏书简”的形式，向港澳同胞介绍日新月异的祖国和他本人的生活；再有空闲时，便穿梭在花园中造园叠石布景，连与孩子们吃饭时，还在圆桌前悉心雕琢自己的微型盆景。

    当时，院中藏有很多珍贵古物，如白居易手植桧柏古木，贾似道题“花下琴峰”四字的大石笋，明画家居节题“云迟”二字的灵璧石等。爱莲堂内还经常摆放着周瘦鹃辛勤栽种或移接的盆景精品。 这里被称为“文人盆景”，在花园中洋洋大观有近千盆。他高超的园艺与盆景技艺，吸引了国内外成千上万的慕名者前去拜访。周恩来、朱德、陈毅、叶剑英、邓颖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先后前往参观。这一切盛况都记录在他的文集中。

    “文革”期间，周瘦鹃受到张春桥的点名攻击，含冤去世；他的紫兰小筑也遭受了冲击和摧残，曾经的繁华盛景成了断墙颓垣。2003年，在政府部门的关心及周家后人的努力下，紫兰小筑被列为苏州市控保建筑，并于2009年开始按照“修旧如旧”的格局立项修缮。

    6、范烟桥故居

    范烟桥故居位于临顿路温家岸17号。这是一座典型的苏州风格的院落，主体坐西朝东，当年范烟桥给它起了个雅号，叫做“邻雅旧宅”。“邻雅旧宅”分为南中北三路，南路为花园，中路和北路为住宅，其中中路保存较为完好，至今还保留有砖刻门楼、轿厅、大厅、走马楼等老建筑。这里原为清人顾予鹹“雅园”的一角，再早为元代文学家顾阿瑛的私宅。范家购下后对破旧的宅院进行了维修和改造。 1922年，28岁的範烟桥隨父亲从老家吴江同里迁居这里，直到73岁病逝他一直居住於此。 

    范烟桥的一生深涉文坛、教坛。文学创作颇丰，著作等身，尤其在小说创作与研究、电影剧本和旧体诗词创作、报刊杂志编辑、地方文献收集、文物保护等方面，卓有成就，贡献很大，被称为一代艺术宗师。

    范烟桥为苏州人，他的艺术生涯大都在苏州。范烟桥在同里，仰慕陈去病、柳亚子等人成立的南社，也与徐平阶、张圣瑜等人在先贤袁龙复斋共创“同南社”。一个“同”字表明旨意与南社相同；另一方面表明是同里人主办的以文会友的文学团体。一时上海、无锡、盐城、海宁等地，大江南北入社者有500余人，影响很大。范烟桥所办的刊物为《同南社社刊》，两年后，油印改为铅字排印，每年一册，直至十册，格式也仿《南社丛刻》分录文、诗、词三部分。稍后，范烟桥由柳亚子介绍加入了南社。在二十年代初，写了《南社文学》，选了一部分登摘在《申报》、《新闻报》等刊物上，但最终没有结集，留下了一本约9万字的手抄本。我们吴江南社研究会创办了《南研雅聚》会刊，由张舫澜、张建林两位校订整理，正进行连载。他在晚年还撰写有关南社的文章，写有约2万字的《南社琐谈》，这是他对“南社”所作的杰出贡献。1935年秋，南社社员公葬陈去病，大家公推范烟桥编纂陈去病遗著，范烟桥从《国粹学报》上，辑录陈去病的《五石脂》；还从《珊瑚》摘录已经刊登过的连载《浩歌堂近谈》。

    1922年范烟桥随家迁居苏州，同南社社务遂告停顿。在苏州期间，他与苏、沪、锡报界文人密切交往，创作了大量的文章，1922年，范烟桥在苏州与赵眠云组织文学团体“星社”，共同谈论文艺，发行三日刊《星报》，“星社”从开始的9人发展至100余人。

    我们看他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在苏州的简历。范烟桥曾历任苏州文联副主席、苏州市文化处处长、民进苏州市委副主委、文化局局长、苏州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副主任。

    范烟桥写的歌词当时也是响遍全国，大家是否听说过一位明星演员，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红遍上海滩的金嗓子，她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一部电影的片酬价值百两黄金。周璇众多代代传唱的金曲，都是出自范烟桥笔下。《夜上海》《花样的年华》《月圆花好》……，这些，有时间我们以后再讲。南社遗存在苏州和各县市还有很多，今天没时间详细价绍。

    南社是一个宝库，有关南社人与苏州的故事很多很多。由于水平有限，讲的不到之外请大家批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