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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社与尹山

    施晓平   2017-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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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社,明末清初我国读书人结集而成的一个文社,虽然只存在了23年,但聚众之多、影响之大,为世所罕见。它继承了东林党人反抗黑暗政治的传统,和魏忠贤的阉党进行斗争,主张改良政治,在历史上传递过不小的正能量。然而,这个文社的成立大会举办地点,长期以来一直是个谜。经过我多方考证,现在可以认定,复社的成立大会地点就在苏州的尹山土山上,今属吴中区郭巷街道境域。

    本次讲座,将简要讲述复社的基本情况,详细介绍尹山土山及周边的人文历史、风土人情,最后交代目前所能考证的复社和尹山的关系。

    第一部分  复社

    一、复社是个什么组织

    复社是明末的一个文人社团,成立于崇祯二年(1629年),由云间(今上海松江)几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历亭席社、昆阳云簪社、吴门羽朋社、吴门匡社、武林(今杭州)读书社、山左朋大社、中州端社、莱阳邑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黄州质社与江南应社等十几个文人社团联合而成,成员主要是青年士子,先后共有3000多人,声势遍及海内。

    科举时代,读书人热衷于所谓的“制艺”,即应试的本领,作为博取功名的敲门砖。为此,他们寻师觅友,互相切磋学问,交流心得,形成一个个文人社团。这种社团简称文社,人数多则数百人、数千人,少则十余人。

    文人结社是中国古代社会一种突出的文化现象,它并非明代仅有。但在明代特殊的社会背景下,文人结社呈极盛之势,尤其在江浙一带。明朝万历后期,政治日趋腐败,到天启年间,更出现了阉党擅权的局面,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都有人攀附魏忠贤。

    太仓人张溥等人痛感“世教衰,士子不通经术,但剽耳绘目,几幸弋获于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所以联络四方人士,主张“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并将这个联合社团取名为“复社”(陆世仪《复社纪略》)。

    复社与之前出现的东林党有所不同。东林党属于我国政党萌芽的孕育阶段,他们不讳言“党”,在他们的语汇中,“党”已不是“同乡”、“乡党”之意,而是“同道”、“同志”、“志同道合”之意,这一变化,显示出东林党人强烈的相对独立的社会群体意识。但他们没有政治上的纲领或组织形态,只有学术上探本求源的目标和匡扶世风的现实目的。

    但到复社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政党化趋向。具体体现在:1、组织系统初步成型。它有统一的社规和相对成型的组织系统,在内部实行各司其职的分工管理;2、社会权威形成。张溥、张采的领袖作用表现为对“社局”政治斗争更为有力的领导和控制,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科举选士,而且几次大的政治行动,如驱逐曾为首辅的顾秉谦、声讨阮大铖等,都达到了预期目的;3、复社对国家政治的干预。复社对地方及朝政的干预表现得更为突出,在周延儒再召入阁一事上,充分体现出张溥左右政局的才能。复社力求直接获得重要职务,以控制朝政,其成员对国家体制中的渗透越来越显著。在政治变迁上,复社的推进力度大大超过东林党。这主要因为两者成员身份不同,前者基本是在朝官员,或被罢免的在野之臣;而后者大部分为诸生,属于无政治阶层。

    复社比17世纪英国两党更为成型。当时的英国两党一个是辉格党(Whig,苏格兰强盗),代表新兴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利益,主张限制王权,提高议会权力;另一个是托利党(Tory,爱尔兰信仰天主教的歹徒),代表地主贵族利益,维护君主特权。英国两党从萌芽发展到完全意义的近代政党,经历了200多年的漫长历程。晚明时期,中国在没有受到西方近代化影响的情况下,社会变迁完全属于一种原创性的渐进过程。

    有人认为,如无满清入主中原,明王朝或许能复兴成为君主立宪制的资本主义强国。当然,历史是不能假设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明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张宪博认为,人类社会从君主专制体制向民主体制过渡,政治上的显著变革是扩大政治参与,明末东林党、复社强烈的政治参与意识和实践活动,是中国社会向近代转型的必要条件。

    二、复社的主要活动

    1、第一阶段:成立—明末

    从成立到1641年张溥病逝,是复社活动的第一阶段。这一阶段,复社组织过多次集会,其中最主要的集会有苏州尹山大会(1629年),南京金陵大会(1630年)和苏州虎丘大会(1633年)。尹山大会是成立大会。虎丘大会人气最旺,山东、江西、湖广、福建、浙江等地成员络绎而至,总共达数千人,出现了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盛况。虎丘云岩寺大雄宝殿座无虚席,大殿外生公讲台、千人石一带也成了会场,整条山塘河甚至古城护城河都泊满了各地来的船只,方圆几十里路上尽是参会人员的马车,围观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几年间,许多复社成员相继登第,声动朝野。其中,崇祯三年(1630)乡试,复社成员杨廷枢、张溥、吴伟业、陈子龙、吴昌时纷纷中举;次年礼部会试,吴伟业、张溥、夏日瑚、杨以任、马世奇、管正传、周之夔等人相继进士及第。按照惯例,会试的主考官应该由内阁次辅担任,内阁首辅周延儒(1593—1643年,明代宜兴人,状元,柳如是第一任丈夫)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破例担任主考官,引起内阁次辅温体仁(1573—1639年)的不满。

    后来陆文声等上疏参劾张溥、张采“倡导复社以乱天下”,于是朝廷下严旨察治。幸有周延儒相救,此案才未酿成大狱。科举考试的惯例,考生与主考官之间结成门生与座主的关系,进士及第的复社诸君子,因此成为周延儒的门生,为日后卷入政治纷争结下不解之缘。

    2、第二阶段:明末—清初

    从明末到清顺治九年(1652年)复社被清政府取缔解散,是复社活动的第二阶段。清兵入关前后,复社成员有所分化。周钟参加了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并为李起草登基诏书,而多数复社成员成为江南抗清力量的骨干。在南京的复社士子不满于阮大铖招摇过市,贪赃误国,联名写了《留都防乱公揭》,公布阮大铖的罪状,迫使他“潜迹南门之牛首,不敢入城”。后马士英、阮大铖拥立福王,把持朝政,对复社成员进行了报复迫害。

    清兵南下时,复社不少成员仍坚持武装斗争,陈子龙、夏允彝在松江起兵,黄淳耀、侯岐曾领导嘉定军民开展抗清斗争,失败后都不屈而死。

    明亡以后,一些著名的复社成员遁迹山林,顾炎武、黄宗羲等总结明亡教训,专心著述,杨廷枢、方以智、陈贞慧等则隐居不出或削发为僧。他们的行动,与复社提倡气节、重视操守的主张相一致。也有少数人如吴伟业、侯方域等入仕清朝。清朝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复社被清政府取缔解散。这是复社活动的第二阶段。

    三、复社的主要人物

    1、张溥(1602~1641年),出身官宦门第,只因是婢妾所生,所以不为宗党所重,家人对他更加无礼,当面称他“塌蒲屦儿”,意为“下贱人所生”。张溥遭此侮辱,勤奋好学,读书必手抄,抄后读过就烧掉,如此反复七遍,冬天手冻裂,用热水浸暖后继续练习。后来他把自己的读书室名为“七录斋”,自己的著作也题名为《七录斋集》。《明史》记有张溥“七录七焚”的佳话。崇祯四年(1631年)成进士,授庶吉士。与同邑张采齐名,时称“娄东二张”。天启四年(1624年),与郡中名士在常熟唐市缔结文社,称应社。张溥是著名散文《五人墓碑记》的作者。

    2、张采(1596—1648)。明代社会活动家,太仓人,字受先,号南郭。与张溥齐名。天启四年(1624年),与张溥同创应社。里人称张溥为西张先生,张采为南张先生,号“娄东二张”。崇祯元年(1628年)进士,授临川知县,摧强扶弱,恤民绳暴,善政毕举,并在当地创立合社,声誉大起。移疾归,人民泣送载道。

    张溥组织复社时,张采在临川,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但由于两人名声相联,而且应社也是复社的组成部分,所以攻击复社的人称张溥、张采同创复社。崇祯帝追究时,张溥已经去世,张采上疏禀报其事。崇祯十四年(1641年)旱、蝗,张采请求当局在太仓州城四个城门设立粥厂,使上万人得以存活。福王时起为礼部仪制司主事,升员外郎。南都失守,回到太仓,憎恨他的奸人群起围攻他,又用大的锥子乱刺张采,让他几乎死去。醒过来后,他到临近的县躲避,清朝顺治五年(1648年)去世,享年53岁。

    3、其余名人:太仓吴伟业(即吴梅村,诗人、文学家,《圆圆曲》作者)、陆世仪(明末清初著名理学家、文学家),吴县杨廷枢(维斗),长洲文震孟(状元宰相,文徵明曾孙),常熟钱谦益,昆山顾炎武、归庄,归德府(今河南商丘)侯方域(1618-1654年,作《李姬传》》歌颂明末秦淮名妓李香君明大义、辨是非、不阿附权贵的高尚品德),如皋冒辟疆(1611-1693年,明末清初文学家,聘名妓陈圆圆,纳名妓董小宛为妾),浙江余姚黄宗羲(明末清初经学家、史学家、思想家)等。

    苏州是复社成员最为集中的地区,从现存的复社成员名单来看,属于今天苏州地区及原属苏州府管辖的嘉定县的成员就有513人,占总量的1/6。

    第二部分  尹山

    提到复社,就不得不提尹山,因为复社的第一次大会,就是在尹山召开的。这也意味着,复社诞生在尹山。

    那在尹山什么地方呢?首先须要对尹山这个地名作些分析。尹山古代有三层含义。第一层含义范围最小,就指尹山土山;第二层含义范围居中,指尹山土山一带及旁边的村镇;第三层含义范围最大,指尹山乡。

    尹山乡范围大致与今天的郭巷街道相当,但还有一部分区域已经划出去了,比如北面大荡里等区域划给了工业园区娄葑街道,西面一部分区域划给了吴中区长桥街道、城南街道、吴江,还有一部分区域划给了姑苏区葑门历史文化保护区。

    一、第一层含义:尹山土山

    尹山土山位于大运河东侧约400米处,是一个高约15米,东西长约120米,南北宽约80米的斗笠形、平面呈椭圆形的土墩。

    相传周朝大夫尹吉甫在此隐居,所以称尹山。周吉甫就是周朝尹吉甫,名字后加“甫”是古代对男子的尊称。

    尹山的得名还有一个版本,说是宋代大儒尹焞(尹和靖)曾在此隐居读书,所以叫尹山。尹焞(1071年—1142年)字彦明,一字德充,洛(今河南洛阳)人,程颐直传弟子,靖康(1126―1127年)初召至京师,不欲留,赐号和靖处士。金兵南侵,次年攻陷洛阳,尹氏全家遇难。尹焞死而复苏,被仆人救出,辗转流落到四川。南宋建都杭州后,他被召回朝廷,历官徽猷阁待制、太常少卿、礼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讲、太子少师等职。力主抗金,与秦桧[ huì ]不合,辞官致仕,去世后葬于绍兴府山阴县五云乡石帆里龙瑞宫山之原。这个版本让尹山得名的时间大大缩短,可能不够准确。

    第三个版本是源于当地早期居民姓氏。《吴门表隐》:尹山尹姓世传治猘狗方药,颇入神妙。但近代以来,尹山并无尹姓居民,其他史书也查不到尹山有尹姓的记载,所以这个说法是否正确,只能存疑。

    第四个版本是,“尹”是权的意思,“尹山”就是掌握大权的人的土墩(墓葬地),可能是良渚时期部落首领的墓,或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吴王墓。因为《越绝书卷第二·越绝外传记吴地传第三》载:“蛇门外大丘,吴王不审名(即不知道名字)冢也,去县十五里”,尹山正在蛇门外15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得名,有待进一步考证。

    当地流传着有关尹山和尹山湖的民间传说颇有意思。说在大禹治水的时候,为了疏通河道,排除洪水,大禹要在这里挖条河,他用竹筐装了满满两筐泥,挑起来就走,没走几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两筐泥都打翻了,分别成了尹山和黄泥山,挖去泥的地方积了水,就成了尹山湖。历史上,尹山土山上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叫崇福教寺,简称崇福寺,俗称尹山寺,这座土山也因此又被称为大寺山。

    根据民国《吴县志》等地方志记载,崇福寺始建于梁天监二年,即公元503年,由僧人左律兴建。到元朝丙申年(1356年)崇福寺被毁。明朝初期,圣僧永隆运巨木重建,并留下了“来木池”等旧迹。天启四年(1624年)刮大风,年久失修的寺院坍塌(一作崇祯年间坍塌)。到清朝康熙壬戌(1682年),当地人顾士祯发起重建。当时发动三藩之乱的吴三桂(1612-1678年)刚死不久,他女儿、女婿王永宁所住的拙政园(局部)被抄没,里面的斑竹厅被拆建到崇福寺里。

    咸丰十年(1860年),崇福寺毁于战火。同治十三年(1874年),僧人重新建造了三间简易的房子供奉香火。《郭巷镇志》称,崇福寺曾占地50余亩,外围有河道环绕。寺前有两个放生池,面积1亩多,四周置石栏杆,上跨2座武康石拱形小桥。寺后的土山上种植松树数百株,山巅有座方形石亭,后山离地2米处有一座朝北的假山叠洞。1930年,这里有屋舍8间,到上世纪60年代,所剩残屋被全部拆除,70年代当地建起砖瓦厂,土山因烧窑制砖被基本挖尽。

    永隆明朝初年僧人,俗姓施,苏州人氏。根据崇明《施氏先世事略》,他的传记前面的两个人、后面一个人都是东山人,再后面三个人则都是郭巷人,似乎说明这些传记是按地域排序的,那么永隆很可能也是东山人。

    姚广孝所作《尹山崇福寺永隆禅师塔铭》称,永隆一生下来就不沾荤腥,敬慕佛法。成人后,他辞别了父母,来到尹山崇福寺出家为僧。从此,他在这里勤修佛法。一天深夜,永隆正独自坐在房中颂经,忽然听到空中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崇福寺创建于梁代天监年间,毁于元朝末年,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我受佛祖的吩咐,护卫这座寺庙。如果你能够重修崇福寺,我将帮助你。这应该是幻觉导致的。但不管怎样,永隆受了感动,一心重修寺院。为表决心,他并在众僧面前刺破手指,血书《法华经》。在书写的过程中,笔端据说不断现出光灿灿的舍利,令众僧惊叹不已。

    永隆决定首先修葺寺院的大雄宝殿。他多方化缘,终于筹措到了购买木料的钱。于是,他亲自前往南方选购木料。采购完木料后,当船经过钱塘江时,突然狂风大作,船只几乎要被打翻。船夫和其它僧人都惊慌失措。永隆却站在船头,对着天空大声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源于天神的启示,难道天神也会骗人吗?”话音刚落,江面就变得风平浪静,船只安全抵达了尹山。众人无不惊讶。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大雄宝殿被修葺一新。第二年,朝廷发布命令,要求所有僧人前往京城(当时的京城在今天的南京),经过考试后才可领取僧牒,也就是僧人的“职业资格证”。永隆也率领众僧前往京城。当时来到京城的三千多僧人中,有不少人经文记得不牢,明太祖朱元璋非常生气,下令将那些和尚抓起来,准备让他们去充军服苦役。此时,永隆挺身而出,愿意以身自焚,换取明太祖免除对这些和尚的处罚。明太祖同意了永隆的请求。二月二十五日,永隆在雨花台准备自焚。自焚前,他取过一柱香,在香上刻上“风调雨顺”四个字,让护卫交给明太祖,并告知:如果遇到旱灾,可用此香祈雨。然后从容引火自焚。但见烈焰腾空,异香扑鼻,天空中群鸟翱翔,叫声凄厉。火熄灭后,遗骨中现出无数舍利。二十七日,明太祖宽恕了所有和尚,给予他们度牒。当时国内正遇旱灾,明太祖将永隆留下的香迎到寺庙,亲率大臣焚香祈雨,限期三天内下雨,结果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明太祖高兴地说:“这真是永隆雨啊!”为此,明太祖还写了一首《落魄僧诗》来表彰永隆和尚:盘陀迭膝倚乔松,累世因缘积善功。车马有时云会集,幡幢无刻雾来从。经谈般若三千界,法演仁王九五宫。锻炼始知玄妙处,为专铁脊久凌空。

    袁公祠,在尹山巅,祀明代湘阴知县袁政,正德中重修,久废。巧的是,尹山一带也有许多姓袁的,不过袁政和他们不属于同一支,而是属于“吴门袁氏”。澹台子祠旧在尹山巅,祀先贤孔子弟子澹台灭明。民国《吴县志》卷三十五称,尹和靖读书其中。如果这条记载属实,那么,澹台子祠的历史可追溯到南宋之前。

    民国《吴县志》卷三十五同时称,明练埙在祠内设义塾,改名澹台书院。但根据《长洲练氏义塾记》,练氏义塾似乎是在空地上造起来的。后来澹台子祠被毁,清代雍正初重建,咸丰十年又毁,同治中移建到郭巷集镇。

    澹台灭明(公元前512 —?)教育家,孔子七十二高徒之一,鲁国武城(今山东费县)人。根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记载,澹台灭明“状貌甚恶,欲事孔子,孔子以为材薄,既已受业,退而修行,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见卿大夫”。这段话的意思是,澹台灭明长相很丑,想跟孔子学习,孔子认为他没多大才能,看不起他。学过之后,澹台灭明离开了孔子,自主修行。他做事从不走小路捷径、投机取巧,没有公事从不去见当官的。后来澹台灭明来到南方,在苏州一带讲学,收了300名弟子。他有一套教学管理制度,在各方面都做得很完美,其才干和品德传遍了各诸侯国。孔子听到这些消息后感慨地说:“我凭语言判断人,看错了宰予;凭长相判断人,看错了子羽”。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的话说,就是“南游至江,从弟子三百人,设取予去就,名施乎诸侯。孔子闻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貎取人,失之子羽。’”澹台灭明在孔子以貌取人的情况下,不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自信、自尊,勤奋学习,又身体力行,为沟通南北、传播文化作出了杰出贡献,而且办事不走歪门邪道,这些品德受到后人的敬重,不少皇帝也一次次提升给他的封号或礼遇,其中东汉明帝永平十五年(72年)把他从祀在曲阜孔庙大成殿前西庑内,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739年)追封他为“江伯”,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升他为“金乡侯”。

    对于苏州最早的教育家,之前一直认为是孔子唯一的江南弟子、常熟人言子(公元前506—前443年)。但言子晚年(据说61岁时,即公元前446年)才返回江南传学。当时孔子已去世30多年,而澹台灭明在苏州讲学是孔子去世前就发生的事,因此,澹台灭明才是苏州可考的最早教育家。

    练氏义塾 在葑门外尹山,明洪武十一年练则成建。这一义塾由练氏兄弟练埙(字声伯,后更名则成)、练篪设立,地点在尹山土上。当时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思想家宋濂(1310—1381年,金华浦江人,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在《长洲练氏义塾记》中,详细介绍了该义塾的相关情况。

    大体意思是,洪武八年(1375年),皇上(朱元璋)下诏,要各郡县闾里都兴办书塾、聘请老师,并要求地方官经常监督,于是全国连穷乡僻壤都兴办了学校。当时属长洲县的尹山,居民繁多,喜欢追逐利益(经商),很长时间不知道接受教育。洪武十一年,当地大族练埙跟弟弟练篪商量,说他们的父亲就曾有兴办学校的志向,可惜没能实现,现在皇上都下诏了,怎么可以再无动于衷呢?于是他们平整土地,在尹山上建造了三间堂屋作为讲习的地方;旁边还兴建了宿舍、厨房、厕所。练家兄弟聘请高平(今属山西)的读书人范焕为师,让尹山一带人家的子弟在这里读书。练家还拿出了三十亩地(靠收取租米)作为办学经费的来源,真可谓“义”字当头。根据民国《吴县志》,这个义塾其实叫“澹台书院”。书院后来几经兴废,最后可能毁于太平天国战争,如今已难觅踪影。明广东副使戈立祠 在尹山,墓亦在焉,巡按樊祉建。施家坟在尹山土山西麓,系明代官至福建建宁知府的郭巷人施宗义及其玄孙、云南姚安知府施悌之墓。墓地置石猪、石羊、石马各两只,石龟一头,20世纪50年代(一作70年代)挖除。

    钱家坟位于尹山土山西半山腰,系民国苏州乡绅钱鼎(梓楚)之父钱嘉谟(字远甫)墓。20世纪70年代后期挖除。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尹山土山的老照片,如果谁那里有,不妨提供出来,帮助更多人了解历史的沧桑变迁。

    二、第二层含义:尹山土山一带及旁边的村镇

    尹山土山旁边的村镇又称尹山小集镇,位于京杭大运河东侧,东至尹山湖边,有尹山街、东街、寺前街等街道,街道全长1000米以上,街面以青砖铺设。民国时期,尹山小集镇为吴县尹山乡、镇公所驻地。

    当时尹山街开有肉店3家、烟酒杂货店3家、茶馆店3家、鸦片烟馆3家、理发店2家,以及其他数家商店。有开往各地的航船13条,可见人员往来频繁,市面兴旺。1987年街区面积为0.03平方公里,人口809人(其中非农业人口15人)。2000年,街区开设烟杂小店4家、食品批发商店3家、理发店4家、炒货店1家、水果店1家、五金杂货店1家、干洗店1家,街区还设有农副产品集市贸易市场1个,创办于民国二年(1913年)的尹山小学(创办时称吴县尹山国民小学)和创办于1988年9月的吴中区特殊教育学校。

    顺便说一下,新中国成立后,尹山小集镇所在的尹山行政村所辖自然村有:尹山街、南浜、乌盆港、北浜、北长山、南长山、东街上、庄后底、寺前街、南足浜。

    尹山村尹山土山之外其余地方的古迹:郭新河遗址位于尹山村东侧郭新河两岸。1987年考古调查发现,该遗址文化层堆积分别为崧泽文化、马桥文化、周至汉代,其中崧泽文化时期距今已5300年。1997年7月,郭新河遗址被公布为吴县市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吴县市撤市设区后,自然成为苏州市级文保单位。

    其实,郭新河遗址只是尹山一带古人类文化遗址之一。早在1956年南京博物院开展考古调查时,就在郭新河遗址西面发现了尹山桥黄泥山遗址。上世纪90年代尹山小学新址工地的一个土墩(景家山)里,曾有土方老板挖到了良渚时期的玉器。

    监察御史练纲宅在尹山,已废。忠靖明王庙(土地庙)位于尹山东街港南,清光绪元年建。庙门朝北,俗称朝北土地庙。庙屋10间,东侧庙场原有参天银杏1株,周边植有榉树、榆树。上世纪50年代后期毁。关帝庙,庙屋3间,位于尹山街中段。1951年作冬学堂、农民业余夜校。后拆除。

    尹山双桥位于尹山小集镇中部偏西,一座叫广练桥,南北走向,跨于尹山港上;一座叫环秀桥(俗称转练桥,讹作勾连桥、枸梨桥),东西走向,在崇福寺周河浜口,两桥交连成直角,广练桥北侧连着环秀桥的西半堍,两桥均为武康石单孔拱桥,比昆山周庄双桥、吴中区甪直双桥更雄伟。

    两桥始建年月无考,乾隆《元和县志》有载。它们的得名与元末明初定居于此的练氏家族有关。据传,练氏住宅即在今尹山街8号程家老宅一带,其家族中的练纲、练埙祖孙均担任过监察御史之职,农民担粪是不允许经过他们家门口的,因此练家在他们家的西面造了一座东西走向的环秀桥,让农民们转过练家门口,“转练桥”这一俗称因此得名。前者20世纪50年代坍塌后改平桥,后者20世纪60年代初废。

    这两座桥均较为高峻,桥石均为武康石,则证明其历史久远。现在环秀桥已经废圮,桥下的河流已湮塞;广练桥则被改建成水泥拱桥。

    东庙桥,单孔石拱桥,位于东街上东侧,南北走向跨尹山港。始建年月无考,乾隆《元和县志》有载。1976年12月开挖郭新河时拆除。尹山桥,东西走向,巍然屹立在尹山小集镇西面的京杭大运河上。按高度算,这是江苏可考的最高石拱桥,一般帆船穿过桥洞均无须倒桅。

    尹山桥始建年月无考。南宋著名诗人陆游(1125—1210年)《入蜀记》记载:(乾道六年即1170年六月)九日……午间,至吴江县。渡松江,风极静……晚解舟中流,回望长桥层塔,烟波渺然,真若图画。宿尹桥,登桥观月。十日,至平江,以疾不入。沿城过盘门,望武丘楼塔,正如吾乡宝林,为之慨然。宿枫桥寺前,唐人所谓「半夜钟声到客船」者。这个怀疑很有道理,因为尹山湖简称“尹湖”,那尹山桥当然可以简称“尹桥”。由此可以初步判断,尹山桥最迟建于南宋时期。史料记载,元末张士诚和朱元璋的军队在尹山桥交过战。

    尹山桥明永乐年间坍废。官方担心重建费用昂贵,只在河面上架木头供人们过往,十分危险。40多年后的天顺六年(1462年),这座桥才经官员倡导、带头捐款而重建。松江文人钱溥在《重建尹山桥记》里说,重建的尹山桥“长凡二十二丈三尺,高四丈二尺,而广视其高三分之一,以石计四千五百五十,以工计四千九百有奇,坚致宏壮,视昔有加”。到清朝道光年间,尹山桥遭遇洪水冲刷和浸泡,出现了隐患,于是进行了重修。太平天国战争期间,尹山桥遭战火破坏,同治九年(1870年)里人再度重修。解放后的测量表明,这座桥长72米,宽4.7米,高14米,比著名的吴门桥(矢高9.5米)还高4米左右,比吴江三里桥高2米左右。

    尹山桥桥身西堍有桥碑。桥身南北两侧均有桥联,为苏城某翰林所书。这些桥联,对桥的地理位置和优美造型作了生动贴切的描述。其中南联内容是:远道望松陵,一桁(héng,háng,hàng,此处读háng,指成行的东西)山光分旭彩;回波通笠泽,连樯云影压春潮。北联内容是:明镜翦双流,十里津梁萦宝带;长虹规半月,万家烟树溯金阊。

    大概在新中国成立前,曾有美国摄影师拍摄过尹山桥的照片。20世纪70年代,尹山桥那里还拍摄过电影,但大家说不清是哪部片子,也不知道是否上映,上映时尹山桥的镜头有没有被剪掉。让人痛心的是,1981年秋,尹山桥因年久失修,妨碍航道安全而被吴县航道部门拆除。当时上海青浦要建大观园,愿意出15万元(当时的15万元是个天文数字)移建此桥,但吴县文管部门计划将此桥移建到宝带桥附近,因此不同意,只是将拆下的石块编号堆放在宝带桥堍,不料石块后来被建房的农户盗用不少,剩下的只好用于维修宝带桥了。据说当时省政府曾下文不允许拆除尹山桥,但文件到达地方时,大桥已被拆得差不多了,而且拆桥时,一指挥人员不慎跌落水中,被木桩贯穿身体,不幸去世。

    那位美国摄影师因为拍的尹山桥照片获了奖,上世纪80年代想再来看看这座桥,找到苏州市文管办,在文管办工作的王仁宇告诉他已经拆掉了,对方只好遗憾地回去了。

    汪家坟,明代苏州城内汪氏望族祖坟,位于尹山街中段北侧,占地10亩,前有石栏、石坊。坊书“平阳佳壤”4字。坟头周墙刻“金银宝藏垢土之神”字样。1958年挖除。吴家坟,位于尹山村北,占地10亩。坟地有坟堂屋、石台、石凳,周栽松柏。坟葬乾隆庚子举人吴文焕之父吴鹏(字德求,号梅溪)和状元吴廷琛孙同治七年进士、广东学政吴宝恕等人。20世纪60年代毁。

    大坟里,位于东街上尹山港南岸,占地8亩,坟基高地面1.5米,系明代某状元家族墓地。坟上有石人、石马、石供桌,坟边置旗杆石十余对。20世纪60年代毁。何氏园亭,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周必大(1126—1204年)《吴郡诸山录》:(乾道壬辰即1172年)三月己巳,朔风,顺俄。顷至尹山,以小舫入崇福寺,同主僧惟妙访何氏园亭。园池虽狭,种植甚繁,海棠盛开,闻牡丹多佳品。判断下来,这座何氏园亭应该在尹山小集镇上。

    陨石故事。根据当地居民袁今观家口碑相传,大约清代乾隆—嘉庆年间,有一块陨石掉在他家的农田里,当时还有人亲眼看见过这幕镜头。后来袁家种水稻时,有人踩到过这块石头,于是大家就把这里称为“青石田”。可惜动迁后弄不清具体位置,至今没能挖出来。

    尹山小集镇人物:祖孙监察御史练埙和练纲。

    练埙字声伯,后更名则成,明初人。祖籍福建浦城,父练士章(字文达)曾任苏州某海道万户府的总管,因之迁居尹山,宅址在今尹山街8号一带。练埙幼时即以气节自负,与众少合,后以文学拜左春坊司直郎,充东宫经筵讲官,负责教授太子。担任言官,尽心尽责,遭到同僚的嫉恨。曾纠改尚书不法事,得到明太祖的赞许,特赐锦衣一袭,升河南道监御史(正七品)。后遭嫉恨者中伤,调任云南广西府推官。最后被人下毒而死,年仅三十七岁,时人都为之惋惜。归葬光福凤凰山。

    练纲(1402—1477)字从道,明宣德十年(1435)乡试第二名举人,入太学,以谙熟《春秋》著名。正统十四年(1449),蒙古瓦剌部大举进攻明朝,八月明英宗朱祁镇在土木堡被俘,弟朱祁钰监国,后登位为代宗。因当时蒙古军威胁犹在,朝廷内部斗争也很激烈,大臣们都惶遽不安,不敢昌言得失。练纲不顾自身安危,上《中兴要事八条》(也称《中兴八策》)。十月,蒙古军围攻北京,练纲又上《勤王急务》一疏,代宗采纳了他的意见,并任命他为监察御史。时局稍稍平定后,代宗又命令他办理淮盐事务。当时盐铁事务积弊最深,极难处理,不法分子听说练纲前来办理盐铁事务,都缩伏隐匿,不敢气焰嚣张,等练纲到达后,他们都视之为鬼神,历年积弊顿时肃清。驸马都尉赵辉扰乱法纪,练纲搜查他的从属船只并查到了藏匿的私盐,便把他的下人抓起来,然后飞奏朝廷,明确指出主要责任在赵辉身上,代宗下令处罚了赵辉。治盐结束后,练纲回到朝中,弹击大臣不法更加急切。尚书何文渊、侍郎项文曜选拔官吏不当,练纲率同僚一起弹劾罢免了他们,又举荐了用来替代他们的王翱等人。当时募集的京兵因为警报频传,开小差逃跑的现象很多,一些大臣曾上书请求将他们充发为军。练纲认为,当初募集京兵时是晓以大义的,并且许诺边境安定下来就让他们解甲回家,现在他们的淹留时间很长,又没有受到相应的待遇,饥寒交迫,必然产生逃离想法,他们并没有什么罪。况且当时对死刑犯还肯宽恕为军,让赴义之人也充发为军是不对的。代宗于是立即遣散了京兵。当时京师左鼎善章奏,练纲善弹劾,因此京城里流传着这样两句话:“左鼎(一作欧廉)手,练纲口。”后来练纲又受命巡按福建,官台山发生动乱,首犯没有抓获,胁从的却逮住了不少,练纲立即释放了他们。可官兵又把这些人抓起来并送到官府追究他们,当地的知府和其他官员遂与练纲发生矛盾。于是有官员向朝廷诬告练纲,练纲被贬为陕西邠
    [bīn]州判官(从七品),才到任,又拟调甘州前卫经历。吏部的符文还没有送到,练纲却丁忧回家了,从此他不再做官。练纲资质强劲,生性严毅,不肯随意附和别人,揭发别人的阴私不留情面,有祖父遗风,后来以言遭祸,这一点与练埙也如出一辙。卒葬光福凤凰山祖茔。《明史》有传。尹山练氏后来在嘉靖年间还出过一个贡生练同寅,再后来就变得无声无息了,据说是因建造违制的圆形牌坊而获罪受罚了。如今该村一些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能依稀记得,小时候曾看到直径约40厘米的圆形牌坊石柱横倒在今尹山街8号一带的地上。照石柱材质为金山石推断,违规建造牌坊是清朝时候的事了。

    现在,郭巷街道境内姓练的还有40余人,但都不住在尹山村,而且也说不清与练埙、练纲的关系。当代人才:

    程光杰:男,1944 年 3 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历任安徽省电力公司副总经理、总经理、党组书记,国家电力公司人事董事部主任,华东电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华东天荒坪抽水蓄能有限公司董事长。现已退休。

    三、第三层意思:尹山乡

    历史上的尹山乡范围有所变化。明正德间(1506~1521年),长洲县设东吴下乡(下颜安里)管2都(28、29都,其中29都为附郭)、尹山乡(堵城里)管1都(30都)(应为31都之误)。其中,东吴下乡位于东北面,尹山乡位于西南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清末。

    民国元年(1912年)11月,吴县实行市乡制,东吴下乡(下颜安里)、尹山乡(堵城里)变为郭巷、尹山两乡。其中尹山乡位于南部,郭巷乡位于北部。民国18年8月,吴县实行区、乡镇制。尹山、郭巷两乡合并成尹郭区(即第十四区),区署驻郭巷集镇。

    民国23年6月,第十四区和第十五区之一部分合并成吴县第八区,区公所驻郭巷集镇,区域面积444方里(合111平方公里)。区内设郭巷、车坊两镇及尹山、官浦、宝带、南港、独墅等13乡。此后又经过数次变迁,1949年5月1日,吴县人民政府成立,郭巷镇、尹山乡属吴县淞北区管辖。1950年3月,淞北区改称车坊区。境内有郭巷、戈湾、荡湖、围湖、新浦(部分)等乡。尹山小集镇从此失去了作为当地乡镇经济、文化、政治中心的地位。1957年9月撤区并乡后,原郭巷、戈湾、长桥3乡及围湖乡的一部分合并为郭巷乡,隶属吴县。尹山小集镇从此从属于郭巷这个大地名。尹山湖曾办过农场,兴建“五七干校”,苏州城里许多人都去劳动过,还建过知青点,所以许多人一听到尹山这个名字都感到挺亲切。

    尹山乡名人。

    顾雍(168—243年)  三国时期吴国宰相。根据《吴门表隐》和《顾氏宗谱》等记载,顾氏为越王勾践的后代,汉朝时有个叫顾摇的人迁居苏州摇城(今吴中区甪直澄湖边),后世子孙散居苏州城乡,为苏州望族。顾雍是顾氏家族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字元叹,少年时曾跟蔡邕学过古琴、书法,20岁就担任合肥长,也就是当地的“一把手”。

    后来顾雍转任曲阿、上虞等地为官,随到之处都留下了较好的政绩。东汉建安五年(200年),孙权担任会稽太守时,顾雍担任郡丞,辅佐孙权处理事务。任内他讨伐寇贼,使境内恢复安宁,升为左司马。孙权建立吴国后,顾雍接连升迁,被封为“阳遂乡侯”。但顾雍为人低调,连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他接替孙邵成为丞相。他是个不喜欢饮酒的人,平时寡言少语,但工作上毫不马虎,担任宰相近19年,对文武将吏都能量才而用;奖惩功过能明察秋毫。因此孙权对顾雍的政见言听计从,孙权还经常派中书郎到顾雍处咨访国事。《吴门表隐》记载,顾雍宅在葑门外曹巷村。该书编者顾震涛系顾氏后裔,谙熟乡邦文献,记述可信度高。而这个曹巷村,就是今天郭巷街道独墅湖社区的柴家浜(居民多姓曹、赵,民国《吴县志》作“曹家港”,写作“柴家浜”系音讹)、巷门里。顾雍的一个孙子顾荣(?—312年),也是个重要人物。他字彦先,是创建东晋政权的大功臣,对江南地区的稳定与开发起了重要作用。

    顾荣的墓在黄天荡东盛头村(也就是上面提到的曹巷村一带),靠近故居,墓西有祠,题为“顾将军庙”。至于说顾荣住在太湖三山岛、迁居吴江南荒浦之类,其实只是反映了世家大族往往有多处宅园而已。郭巷地区还流传着“顾将军郁结误伤子”的传说。说是顾荣屡立奇功,被朝廷封为骠骑将军,后遭谗害排挤,带着郁结烦闷的心情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探亲,误伤一个身体健壮、行动矫捷的男孩,导致孩子死亡,却不料这孩子正是他的儿子,顾将军十分悔恨,最后郁郁而亡。

    施氏:官府人家转商贾。

    大约元末明初,崇明施氏家族迁居尹山湖西北岸(今郭巷集镇处)。一开始,施氏是官府人家,其祖先施宗义,字景仁(《建宁府志》作名施仁),明初任建宁(今福建建瓯一带)知府。他的儿子施易,字高尚,号月峰,任南京都尉,随徐达北伐,屡建奇功,授宣武将军(从四品武官)。施宗义另一个儿子施礼,字尚仪,号处静,曾任福建监察御史等职。施礼的子孙中有个施悌,字天禄,号介庵,成化辛卯(1471年)科举人,官至姚安(今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一带)知府,颇有政绩,后配祀澹台子祠。此后,施氏子孙中还出过建造别业、与沈德潜等交往、酬唱的施韦自、共辰(有《渔庄吟稿》存世)兄弟,善于篆刻的施象堃(字厚存,号远村,乾隆时期人,有《远村印谱》传世),名师施传镳(字云门,清末人,学问渊博,人称“两脚书橱”,著有《西台诗草》),画家施文潮(又名祥元,当代人,西北师范大学教授)等文人墨客。

    清朝中期开始,随着郭巷由村成镇,部分施氏子孙转为商贾,代表人物为民国苏州商业领袖施筠清(1886—1934年,名魁和)。他除经营绸缎外,还曾任苏州第一区(城区)行政委员、苏州救火会联合会会长、吴县商会主席委员等职,任期内为苏州人民办了许多好事,如1931年率先襄助金鸡湖重修李公堤;发起组织1933年1月的梅兰芳、马连良来苏义演,并将义演收入全部用于慈善事业。他与同仁发起建造国货商场(今人民商场),以抵制东洋货、保护民族工业,被选举为该商场第一任董事长。后因积劳成疾,于1934年10月19日病故。

    沈林:王鏊、文徵明为之撰文的巡抚。

    古代尹山地区中,沈氏也是个大姓。《郭巷镇志》记载,2000年全镇共有1586个姓沈的人,为全镇第五大姓。

    郭巷沈氏最著名的有三支:尹山沈氏、官浦沈氏、善浦沈氏。官浦沈氏以走出了山东巡抚沈林而知名。沈林(1453—1521年),字材美,世居郭巷街道东南部的官浦村,从小好学,成化十七年(1481年)中进士,担任山西晋州知州,有惠政,后提拔为南京刑部员外郎、郎中,再担任四川顺庆知府,老百姓为之建造生祠。再任云南参政,因触犯刘瑾而丢官。刘瑾被诛后,才重新被任用,担任广西左布政使,不久又担任右副都御史(正三品)、贵州巡抚、山东巡抚。都御史是都察院的长官,俗称都堂,沈林因此被称为“沈都堂”。

    后来他在老家“茂恩堂”去世,“山中宰相”、东山人王鏊为其撰写墓志铭,文征明撰《沈公行状》。当地建有“沈大中丞祠”祭祀他。沈林之孙沈大谟,也担任过浔州(今广西桂平)知府。

    善浦村位于尹山村南面约2公里、官浦村以西5公里处,这里的沈氏可能为官浦沈氏分支,子孙家境较好,以耕读传家,但因家谱已毁于“文革”,详情已难以考证。现代有沈介生毕业于黄埔军校,曾任民国军需官,其爱人史云莲为江苏省首批特级教师、苏州市第一至第六届人大代表、全国“三八”红旗手。

    陈氏:探花后人隐乡村。

    古代尹山乡范围内居住的陈氏来源众多,知名的主要有独墅湖社区汤堡陈氏、郭巷集镇陈氏等。其中汤堡村就在东方大道南环桥市场西侧,这里的陈氏,开山鼻祖是明末探花陈仁锡之子、顾炎武姐夫陈济生(1618—1664年)。陈济生,字皇士,号定叔。他年轻时师从黄道周、刘宗周,崇祯十六年(1643年)担任太仆寺丞职务,但不久明朝就灭亡了,于是他奉母隐居汤堡村。

    清朝顺治七年(1650年),他加入惊隐诗社,13年后与归庄等在虎丘集会。编选有《天启崇祯两朝遗诗》,共收录307人的作品,用选诗的形式为人物立传,入选者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忠臣烈士、硕德名贤、高士幽人。陈济生去世后,后裔一直留守汤堡,曾有一座砖雕门楼做工非常精细,状元吴廷琛的子孙看见了评价:苏州城内也少见。“文革”期间陈氏家谱被抄出、烧毁。郭巷集镇陈氏先世约于明末清初从华北迁来,曾出过清末举人、诗人陈希濂(1867—1945年),民国大律师、国民制宪大会代表、台湾东吴大学法学院院长陈霆锐(1890—1976年),著名无线电教育家、南京工学院(东南大学前身)电机系主任陈章(1900—1992年)教授,中央音乐学院党委书记、小提琴家、“世界民族音乐布道人”陈自明等名人。

    浮桥村陈氏则有地球化学博士、中科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研究员陈多福博导(浮桥村人)。他是中科院知识创新工程学术带头人,我国沉积学专业委员会委员、矿床地球化学业委员会委员,2002年通过载人深潜器对美国墨西哥海底天然气水合物进行了考察,是进行海底实地考察天然气水合物的第一位中国学者。

    从南宋定居古尹山乡境内起,袁氏家族就代有才人,至少出过四位知名诗人,诸如元代隐逸诗人袁易、清末风俗诗人袁学澜、现代山歌诗人袁水拍等。根据家谱(已毁)的名字,这支袁氏且称之为“渡桥袁氏”。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的发现,该家族相关情况已基本摸清。

    袁易:抗元烈士后裔的隐逸人生。渡桥袁氏本是河南人。宋代有个袁仲贤,以进士出身,官至龙图阁直学士,数传而至京西提刑使袁珦,跟随宋高宗南渡,去世后葬在长洲蛟龙浦之赭墩(今郭巷街道东部),袁珦之子袁琎在这里“买田筑室”(一说在墓地旁结庐建祠),于是世为长洲人了。袁琎之孙袁枢,娶濮安懿王八世孙女(一作系濮阳王之女),成为皇亲(郡马都尉)。后来元军南侵,袁枢与长子力战而亡,幼子、袁氏第五世袁易(1262—1306年)在仆人的掩护下幸免于难。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袁易才华出众,但因为父、兄为抗元而死,所以他不愿做元朝的官。著名画家赵孟頫曾画了一幅《袁安卧雪图》送给他,夸赞他气节高昂(袁安是东汉时期汝南人,有节气,家中三代出了四个公卿,极为显赫,袁氏多奉袁安为先祖)。赵孟頫还把袁易与郭祥卿、龚子敬合称为“吴中三高士”。袁易担任过六七年的徽州路(今安徽黄山一带)石洞书院山长。山长是一种在书院中负责讲学、总领院务的职务,不是朝廷官吏。大德五年(1301年)他回到赭墩,修建起江南园林式的建筑静春堂,从此过起隐逸生活。他藏书万卷,并亲手校对。朋友来后,他与朋友们饮酒、畅谈,流连竟夕。袁易是元朝的知名诗人,著有《静春堂诗集》(四卷)及《静春词》(一卷)。《四库全书》评论袁易之诗说:“有元作者绮缛居多,袁易诗虽所传无几,而风骨遒上,故足以高步一时……”

    袁易次子袁泰(字仲长)、孙袁养福(字能伯),写诗也都颇有名气,而且精于书法。其中袁泰曾在苏州府学担任教授,袁养福在明朝洪武初担任湖广、福建宪副。

    袁洪愈:出入靠步行的清廉尚书。袁氏传到第十二世,出了个袁洪愈(1516—1589年),他虽然不以写诗闻名,却是个十分清廉的高官。袁洪愈,字抑之,袁养福四世孙。从袁养福开始,袁氏就寓居苏州城里。袁洪愈住在流化坊,也就是今天的马医科那里,明朝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以吴县籍考中第一名举人(解元),次年中进士。他性格耿直,并且坚守节操。《明史》记载,他擢升礼科给事中时,朝官梁绍儒依附权臣,勾结老贼严嵩,为非作歹;另有文选郎中白璧弄权卖官。袁洪愈不畏权贵,一并加以弹劾,结果嘉靖帝将白璧下诏狱,并贬斥梁绍儒,一时大快人心。但袁洪愈也因此得罪了严嵩,于是严嵩指使吏部尚书排斥他,让他担任福建佥事。以后他又先后任河南参议、山东提学副使、湖广参政等职,所到之处都以清廉著名。万历年间,袁洪愈担任了南京礼部尚书。这是个正二品的高官了,相当于今天的省部级官员,但他出入竟然还是靠步行。到他去世时,他住的地方没有增加一根椽子,家里也没钱办丧事,最后靠巡抚捐钱安葬。万历帝赠其太子太保(正一品)衔,谥“安节”(安贫守节之意),赐葬于赭墩祖坟旁。袁洪愈原配夫人申氏,系状元宰相申时行的堂姑母。侄儿袁一虬字汝化,号云江,隆庆戊辰(1568年)进士,做官也很清廉,耻于投机取巧、巴结权贵。

    袁学澜:留下诗歌三千首的风俗诗人。明末清初,袁氏第十三世袁一鸣(字贤声,号现升)迁居赭墩南面3里、靠近吴淞江的渡桥村(俗作大桥村,解放后属郭巷六浦行政村,现归马巷社区),后来袁氏子孙繁衍,这个村又被称为袁村。渡桥村环境优雅,动迁前保持着小桥流水、修竹绕宅的风貌。村中的河水由东向西流淌,很是独特。这里的袁氏大多家底殷实,以耕读传家。其中二十世出了个诗人袁学澜(1804—1879年)。他不满足于优越的家境,而是勤奋苦读,22岁成为秀才。可是他的科举之路并不顺利,先后8次到金陵参加乡试,都没有中举,于是他打消了参加科举的念头,在老宅东隔壁营建“静春别墅”(亦名适园),过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平时他热心地方公益。苏州被太平军占领后,他寓居上海,直到战争结束,他才回到苏州。此前的咸丰二年(1852年),他已购下苏州城内官太尉桥西堍卢氏旧宅。此次回苏后,鉴于渡桥老宅已被盗寇破坏,他对卢氏旧宅进行了修葺,并于同治四年(1865年)奉母迁居这里。因为这一宅园邻近双塔,袁学澜将这里命名为“双塔影园”,并写下《双塔影园记》,专门记述相关情况。袁学澜仕途不得意,就把精力投到诗歌创作中。他24岁倡议组织尹山吟社,还成立了“袁村锡祉庵惜字会”,与同时代文人殷兆镛、叶调生、潘钟瑞等酬唱,以能诗著声吴下。目前国内可见到他创作的诗词近3000首,其中1200多首是吟咏吴地风俗民情、节令时序、名胜掌故之作,故被人们誉为“风俗诗人”。他的《南宋宫词》《姑苏竹枝词》《苏台揽胜百咏》尤其被人传诵。另外如《田家四时绝句》《吴郡岁华纪丽》等影响也颇深远。因袁学澜之诗能反映现实、针砭时弊,因此人们称其为“诗史”、“诗虎”。

    袁兰升:陆润庠之父的金兰之交。袁学澜哥哥袁学潮的儿子袁兰升(约1827—1878年),字青士,也是个知名诗人。他早年成为秀才,气节高昂,曾作《高士赞》十九首以自况。他广交天下文人雅士,苏州“末代状元”陆润庠之父陆懋修(字九芝)就是他的结义兄长,两家交往很密切,后来陆润庠在为袁兰升作品《铜井山房类稿》作跋时,还提及自己幼时曾在渡桥村袁宅读过书。袁兰升拥有千亩良田,家中有农庆堂、铜井山房等建筑物。据《铜井山房类稿》记载,他藏书万卷,并藏有钱谦益使用过的砚台等古董。他又喜好游历和吟咏,凡经过的名山大川,都写诗进行歌咏。他留连光福铜井山一带的秀丽风光,因此自号铜井山人,并把自己的书斋命名为铜井山房。太平天国战争期间,他的万卷藏书及早年所作诗文全部散失。在他去世十多年后,他的两个儿子与费树蔚(袁兰升外甥)一起,把他太平天国战争期间及以后所作的诗文结集出版,命名为《铜井山房类稿》。

    袁水拍:麻烦多的山歌诗人“马凡陀”。民国时期,袁氏又出了个大诗人——袁水拍(1916—1982年)。他是袁兰升曾孙、袁氏第二十四世孙,原名光楣,字进修,小名寿官,他身高1.82米,父袁祖同有良田三百余亩,擅长书画,以教书为生。袁水拍出生在渡桥(一作生于苏州城内百狮子桥租住地),自幼对美术感兴趣,经常出去写生,后来他曾凭美术专长担任过重庆美术出版社编辑。1934年,袁水拍从省立苏州高中毕业,次年考入上海沪江大学,无奈家道中落,三个月后报考上海中国银行,当了一名练习生。抗战爆发后,他随中国银行总账室撤退到武汉、香港,同时开展诗歌创作活动和参加文化界进步活动。1939年春,他首次用“袁水拍”这个名字发表了诗歌《我是一个田夸老》(后改名为《不能归他们》)。这个笔名是根据北宋梅尧臣的《送少卿张学士知洪州》诗而取的:“朱旗画舸一百尺,五月长江水拍天”。抗战胜利后,袁水拍回到上海,仍在中国银行工作,同时兼任《新民报》文艺副刊编辑。他用苏州话“麻烦多”的谐音“马凡陀”为笔名,用山歌体写了300多首政治讽刺诗——马凡陀山歌。笔名让袁水拍出了名。这个笔名,也是袁水拍麻烦多的真实写照——1948年秋,他被国民党反动派列入暗杀黑名单,11月由组织营救再次到香港,任《大公报》文艺副刊编辑;建国后,袁水拍担任中宣部文艺处处长等职,“文革”期间受揪斗,下放贺兰山干校放牧;1976年江青点名要他担任文化部副部长,生性胆小的他虽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担任这个职务。粉碎“四人帮”后,袁水拍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1982年10月29日,一代诗人因肺间质纤维化病逝世。追溯这个病的根源,在于“文革”期间他自杀未遂、医生抢救时插管伤及肺部。

    其他袁氏:人丁兴旺足迹遍布海内外。渡桥袁氏还出现过其他一大批人才。按辈分顺序择要简述如下:袁封百(1887—1953年),字礼贤,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由祖母携带迁居苏城。在草桥小学读书时,与叶圣陶义结金兰。后入北京大学研究院学习,毕业后以教书为业,曾任东吴大学文牍。擅长书法篆刻,与著名画家吴湖帆友善。袁丕烈(1899—1999年),民族资本家,名雄生,号缵之,祖父起迁居钮家巷,1916年苏州中学毕业,后入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1924年留学美国康乃尔大学,后获硕士学位,曾任上海市黄浦区政协副主席

    等职。袁光斗(1922—1999年),袁水拍幼弟,北京鸭专家。1958年开始研究和选育北京鸭,1981年培养出北京鸭优质品种双桥Ⅰ系,被专家们认为是我国第一个专门化的北京鸭育成品系,并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1984年又选育成北京鸭双桥Ⅱ系,后荣获农业部科技进步二等奖。1991年又培育成黑羽返祖鸭,这种鸭体型大,肉质好,成为宾馆餐饮业肉鸭的首选佳品。袁怀雨,袁水拍长子,北京科技大学博士生导师、教授,著有《矿产经济学》等书。袁以新,原平江区政协主席。袁以星(1949年11月生),原上海市农委主任,2007年2月任上海市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委员,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

    《郭巷镇志》记载,2000年全镇袁姓共有663人,为全镇第13大姓。这些袁姓主要是“渡桥袁氏”或其分支。实际上,袁氏后人总数远不止上述数字,最迟从明代开始,袁氏子孙就陆续迁居苏城、吴江同里、上海等地。如今,渡桥袁氏子孙已遍布海内外,健在者至少有数千人。

    吴默(1554—1640年,字因之),祖籍吴江,住在郭巷街道独墅湖社区汤堡村,明代万历二十年(1592年)中进士,因会试时考中第一名,因此被称为吴会元。历官至太仆寺卿,与文震孟、姚希孟等以文章气节名重乡里。鉴于汤堡村北面的湖天荡常常风大浪急,行船十分危险,吴默就带领百姓在湖内驳了一条新塘(堤岸),此后,湖天荡被分隔为独墅湖、黄天荡两个湖泊。

    清朝孝子曹文汉,独墅湖社区曹家浜人。清末到民国的乡绅钱鼎(1889—1951年),字梓楚,尹山湖东北小牛桥村(后名浮桥村)人,民国《吴县志》编委、苏州电气公司创办人之一,“中国红十字会吴县分会”议事长、正会长;释放“七君子”中的沙千里的保人。抗日战争胜利后,吴县成立复员委员会,钱梓楚任主任委员,曾当选为国大代表。与朱德恩师、国民党元老李根源友善。李根源曾同钱梓楚一起到尹山,上钱家祖坟。孙庆曾,解放前参加地下党,福建省党校离休干部。此外,郭巷当代知名人士还有:上市企业新海宜电信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创办人张亦斌(潦泾村人),清华大学电子科学与技术博士、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终身教授董良(郭巷集镇人),外交部政治处公使衔参赞、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荣鹰(独墅湖社区汤堡村人)等知名人士。

    第三部分  复社与尹山的关系

    回到题目上,“复社与尹山”,复社到底在尹山哪里召开?就会议地点需要同时安顿近700人来看,最大的可能是在尹山土山上,那里有殿宇众多的崇福寺,又靠近京杭大运河,土山四周有环形河,水路交通方便。这和后来的复社虎丘大会也在虎丘寺召开是类似的。此外,许多说“在尹山”的古迹都在尹山土山上,比如施家坟,地方志就说在尹山西麓。但由于缺少直接记载,各界一直没能下结论,上面的判断也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而已。

    好在这几年,吴中区文联组织编纂了《吴中文库》,在翻阅这套书籍的时候,我意外看到了袁学澜吟咏崇福寺的一首词,原始出典是袁氏的《零锦词》,里面提到,复社成员几次在这里聚会,坐实了我的推测。《零锦词·西江月·同云华、桂龄尹山崇福寺看花》:……复社文坛已渺……明复社诸生,数会文于此……

    复社与尹山的关系,除成立大会在尹山召开外,还有一点就是复社成员中的袁徵祖籍为尹山乡。袁徵是明代礼部尚书袁洪愈的玄孙,“有声复社”。至于复社其他成员有没有尹山乡人或祖籍尹山乡人士,还有待进一步考证。顺便提一下,尹山虽然靠近吴江,但历史上从未划归吴江,一些资料把复社成立大会地点说成“吴江尹山”,可能是以为吴江县令熊开元支持的活动肯定在吴江境内,其实这是错误的。

    这次会议之所以放在吴江以外召开,个人认为,可能是熊开元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尹山离松陵又很近,在尹山土山开会,熊开元过去很方便,所以最后就选在了尹山土山。由于历史变迁,如今尹山土山一带已经动迁得差不多了。为纪念复社,也为防止今后找不到尹山土山原址,在当地立块纪念碑,应该是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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