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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画人物系列之李斯
李菲莉 2017-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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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的书画大师们,扎根在中华悠久的文化长河里,儒释道等哲学长期侵染着他们的翰墨丹青。在理想与现实、传统和现代的激烈碰撞中,鲜活地为之种下了生命中注定要承受的沉重。即使那些以逸民高隐自我标识的书画大师,在显达之际念念不忘的是如何独善其身,而身处草野时却又要兼济天下,他们的人生主张有时就只好宣泄在纸素之上。
中国文化历史悠久,历朝历代的书画大师们,扎根在这条浩瀚的长河里,儒释道等哲学思想侵染着他们的翰墨丹青,我们耳熟能详的王羲之、顾恺之、赵孟頫、黄公望等名家大师,他们都在理想与现实、传统和现代的激烈碰撞中,用自己精湛的笔墨技法,抒发胸中之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让今人深刻的感受到中国文化的博大与精深。
今天我们来说一说有“书法鼻祖”之称的秦代的李斯。李斯(约公元前284年—公元前208年),李氏,名斯,字通古。战国末期楚国上蔡人。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和书法家。说到李斯,在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应该说是有功有过,功劳大,过失也大。他的政治主张的实施对中国和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奠定了中国两千多年政治制度的基本格局,贡献巨大,被世人尊称为“千古一相”。但是,也因为他贪一己之私,妒贤嫉能,甚至在秦始皇死后屈从于赵高而使秦国逐渐走向灭亡。
李斯的主要成就: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上、文化上的贡献。古代中国的“天子”将土地分给亲属或功臣,所封之地称为“诸侯国”、“封国”或“藩国”等等,统治封地的君主被称为“诸侯”、“藩王”等等。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认为再立许多国,不利于统一,安宁也没有保障,所以支持李斯的意见:把全国分为三十六郡,郡以下为县。这一整套中央集权制度,从根本上铲除了诸侯王国分裂割据的祸根,对巩固国家统一,促进社会发展起了积极作用。所以,这一制度在秦以后的帝制社会里一直沿用了近两千年。
秦朝建立后,为了不使其影响王朝的经济交流和发展,李斯上奏皇帝,建议废除六国旧制,把度量衡从混乱不清的状况下明确统一起来,得到了秦始皇的允许。度制以寸、尺、丈引为单位,采用十进制计数;量制则以合、升、斗、桶为单位,也采用十进制计算;衡制则以铢、两、斤、钧、石为单位,二十四铢为一两,十六两为一斤,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固定下来。为了有效地统一制式、划一器具,李斯又从制度上和法律上采取措施,以保证度量衡的精确实施。这是秦王统一中国,李斯位居丞相之后的又一功绩。而它的影响不言而喻。几千年来,无论朝代更迭,这种计量方法从无更改,生活当中依然还有它的身影。
公元前210年,即秦始皇三十七年,李斯向秦始皇上了最后一道重要的奏折:废除原来秦以外通行的六国货币,在中国范围内统一货币。此举虽然对秦王朝的经济发展已无大用,但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大。在李斯的主持下,货币规定了以黄金为上币,以镒为单位,每镒重二十四两,以铜半两钱为下币,一万铜钱折合一镒黄金。并严令珠玉、龟、贝、银、锡之类作为装饰品和宝藏,不得当作货币流通。同时,规定货币的铸造权归国家所有,私人不得铸币,违者定罪等。李斯此举被后人认为是经济史上的一个创举。而当初他所主持铸造的圆形方孔的半两钱(俗称秦半两)因其造型设计合理、使用携带方便,一直使用到清朝末年。
为了政令畅通,物资交流便利,李斯又立刻建议让全国的车轨统一,并在全国范围内修筑驰道。就这样,一场大规模的统一车轨、修筑驰道的运动在全国展开。李斯以京师咸阳为中心,陆续修建了两条驰道,一条向东通到过去的燕、齐地区(今河北、山东一带),一条向南,直达吴楚旧地(今湖北、湖南、江苏、浙江等地)。这种驰道路基坚固,宽50步,道旁每隔三丈种青松一株。后又修筑“直道”,由九原郡直达咸阳,全长1800余里。又在今云南、贵州地区修筑“五尺道”,以便利中原和西南地区的交通。在湖南、江西一带,修筑攀越五岭的“新道”,便利通向两个地区的交通。就这样,一个以咸阳为中心的四通八达的交通网把全国各地联系在一起。同时,为与道路配套,李斯还规定车轨的统一宽度为六尺,以此保证车辆的畅行无阻。
秦统一六国后,依然沿用战国时的文字,各国文字不统一,形体非常紊乱,不但字体不同,同一个字所采用的声符、形符也都有很大差异。“文字异形”给政令的推行和文化的交流造成严重障碍,这个时候的中国急需一种统一的官方文字,公元前221年,秦始皇接受丞相李斯“书同文字”的建议,推广统一的文字,并令丞相李斯负责对文字进行整理,除去和秦国文字出入较大的,制定出新字体作为官方文字。文字的统一推动了中国文化的统一,在中华文明史上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先秦时代,天下局势由于长期分裂战乱,各路诸侯各自为政,造成了各地区之间的语言交流不通,文字异形的局面,大篆书的写法各异,号称“九十九篆”,这个在《皇朝通志》里有记载。李斯对篆书有很深的造诣。为统一文字,李斯作《仓颉篇》,取史籀大篆,创造小篆,并使之成为秦代官方文字。中国书法四大书体真、草、隶、篆,隶、篆书占其半壁江山,这全是李斯的功劳。鲁迅曾称赞李斯:“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然子文字,则有殊勋。”他的书法“小篆入神,大篆入妙”,被称为书法鼻祖。虽然李斯以小篆著称,其实他也写隶书。隶书是秦代一个叫程邈(秒)的小官吏创造的一种书体,隶书始于秦,盛于汉,直到魏晋楷书流行才渐被取而代之。
李斯的石碑篆刻也是非常出名。《琅琊台刻石》《泰山刻石》和《峄山刻石》是他的经典杰作,《琅琊台刻石》高一二九厘米,宽六七点五厘米,厚三七厘米。现存于中国历史博物馆,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始皇东巡所到之处多立石刻碑,以宣扬他的统一业绩。
其书法特点在于:用笔圆转,结体匀称,点画粗细均匀。许多史书对李斯的书法艺术有非常高的评价。《书法要录》评曰:“李斯书世为冠盖,不易施评。”还有《墨籔》曰:“骨气风云,方圆绝妙。”李斯的书法造诣很高,被后世列为神品,他是小篆字体的创作者。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确实曾令玉工雕琢过一枚皇帝玉玺,称之为“天子玺”,全称“大秦万世传国玉玺”,是中国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被视为王朝正统的象征。据史书记载,此玺用陕西蓝田白玉雕琢而成,螭虎钮,玉玺正面上刻文是秦始皇命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环刻“双龙戏珠图案“、最下面有三道尖波浪线(代表大海)、双边(内边线较细、外边线较粗)。传国玉玺整个图案的寓意是:日照大海现双龙。这一玉玺,是中国历代正统皇帝的信物。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传国玺自问世后,就开始了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传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风浪骤起,所乘之舟行将覆没。始皇抛传国玉玺于湖中,祀神镇浪,方得平安过湖。8年后,当他出行至华阴平舒道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秦末战乱,刘邦率兵先入咸阳。秦亡国之君子婴将“天子玺”献给刘邦。刘邦建汉登基,佩此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此后玉玺珍藏在长乐宫,成为皇权象征。西汉末王莽篡权,皇帝刘婴年仅两岁,玉玺由孝元太后掌管。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时,玉玺被摔掉一角,后以金补之,从此留下瑕痕。王莽败后,玉玺几经转手,最终落到汉光武帝刘秀手里,并传于东汉诸帝。东汉末,十常侍作乱,少帝仓皇出逃,来不及带走玉玺,返宫后发现玉玺失踪。旋“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孙坚部下在洛阳城南甄宫井中打捞出一宫女尸体,从她颈下锦囊中发现“传国玉玺”,孙坚私自收起玉玺,并未拿出。不料孙坚军中有人将此事告知袁绍,袁绍闻之,立即扣押孙坚之妻,逼孙坚交出玉玺。后来袁绍兄弟败死,“传国玉玺”复归汉献帝。一般来说,后唐李从珂之后,传国玉玺就已经失踪,之后的都是伪造的。玉玺辗转于神州2000余年,忽隐忽现,终于销声匿迹,至今杳无踪影,令人扼腕叹息。不过有后世伪造的传国玺现存于故宫。让我们依稀找到在2000多年前的那个年代,权利者对于这神奇玉玺的膜拜,当然,由此也可见李斯的篆书在当朝的地位,直至今日,他的篆书也依然有很高的欣赏价值。所以,从李斯作出的这么的贡献来看,说他是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和书法家毫不为过。
但是我们来看李斯的出生,他的出身很贫贱,并且在他的思想里认为人生耻辱莫过于卑贱,悲哀莫甚于贫穷。李斯年轻时,起初在乡村做管理文书的小官,后来,随荀(寻)卿学习,当任廷尉。在秦始皇统治期间,李斯以杰出的政治远见和卓越才能,被任命为丞相,他可称之为千古一相。
就是这样的一位大人物,他却有着著名的为人处世的“老鼠哲学”。说到老鼠,世人多表现出厌恶或恐惧的表情,但它应该是离人类生活得最近也是和人接触最多的动物。传说,当初仓颉这位“造字圣人”创造文字的时候十分用心,但是仓颉的专注造字让一些鬼怪们感到异常恐慌,他们担心造出字以后人们就会学习,就会从愚昧无知和混沌彷徨中走出来,从而变得聪明睿智,就不会任他们控制和奴役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希望看到的,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鬼怪们就大声哭喊叫嚷,来制造噪音干扰仓颉,并且还悄悄去偷已经造好的字。仓颉的屋里有很多老鼠与他“生活”在一起,由于经常吃仓颉落在地上的红豆粥,因此老鼠非常感谢主人的“盛情招待”,于是,鬼怪们只要来偷字,老鼠就赶紧报信,吱吱乱叫,同时去咬那些已经造好的字来提醒仓颉鬼怪来了,这样就会引起仓颉的注意,仓颉一次也提防了许多,最终那些字一个都没有被偷走。因为这个巨大的功劳,老鼠得到了上天的嘉奖:名正言顺地坐稳“十二生肖”的第一把交椅。论功行赏的同时又因为老鼠咬过字,比人更早先碰到神圣的字,所以它比一般的动物更为由灵性,变得特别聪明、狡猾、奸诈。人们拿它毫无办法,猫和老鼠的争斗持续了千百年,也从未分过胜负。
关于李斯“老鼠哲学”的由来,司马迁在《史记?李斯列传》中,讲述了“仓鼠一叹”的故事。李斯年少时是个穷书生,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都为了吃饭伤脑筋。一天去茅厕的时候,看见几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鼠正狼吞虎咽地吃粪便,听见有人来了的动静,惊慌之下急忙逃窜,但是有一只弱小的老鼠竟然不小心掉进了粪池,被活活淹死了。他看到这种情形,联想到自己贫苦的出身,顿生怜悯之情,不禁心头一紧,掉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又有一次,因为书生的算术水平很高,当地的官员就叫他去帮忙核查官府粮仓的账目。一进仓库,他看见一群膘肥体壮的老鼠在高高的粮囤上欢快地蹦跳,追逐打闹,看见人来了,它们也不惊慌害怕,仍然旁若无人地嬉戏,大摇大摆地吃粮食,好像粮仓就是它们的家一样。李斯看到之后非常惊讶。回到家之后,他反复地思考:同样是老鼠,它们的遭遇怎么会有天壤之别呢?这让他联想到做人,同样是个人,做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有的人一生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有权有势还说自己不幸福。可有的人终生贫穷困苦,食不果腹,而且还被人瞧不起,不被饿死就算三生有幸了。他真是百般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掌握着众生的命运,又是什么拉大了做人的差距呢?最后,他根据茅厕和粮仓中的老鼠们的生活差距,理论联系实际,得出了一个结论:人与老鼠其实是一样的,人与人之间本身的差距并不大,但因所处的生存环境不同而导致了这种大的人生差距。
一个有才能的人,需要有和他才能相匹配的环境、才能才可以发挥出来。韩信在项羽手下默默无闻,可到了刘邦阵营里则成为战必胜攻必取的“战神”。魏征在李建成手下碌碌无为,而到了李世民手下则成为“一代名相”。所以,无论你有多大才能,首先是要找到发挥的平台。因为受到“老鼠哲学”的影响,他放弃官职到齐国学者荀子那里拜师学习。李斯在荀子门下历经8个春去秋来严寒酷暑,有荀子老师专业的培训支持,使李斯的天赋得到深度开发的极限,个人能力快速提升——首先练就出一手具有书法家功力的《泰山刻石》就是集篆书之大成,书法严谨浑厚,修长宛转; 另外李斯语言表达非常流利,有相当好的口才,而且各科成绩优异准予毕业。求学的光阴似水流年,一切往事似乎都已云淡风轻。但一直铭记于心的是荀子老师传授的治国良策和班上还有一名来自韩国(此韩国非彼韩国)望族公子韩非,他有严重的口吃,经常被同学们笑话,唯有李斯不计较他的短处,并和他相处很好。韩非是顶级的富二代,为同学李斯支助了许多家庭经济,两人相约,将来定不负所学而共荣辱富贵。有的人8年时间或者一辈子一成不变,但8年的时间对春秋战国时期的七国来说完全是变幻莫测的。原来王国的风向标早已变更,李斯冷静分析时局放眼望去——泱泱大楚已经不再是风光无限的老大,另外六国也不强盛,而秦将统一天下必是大势所趋。他认为“楚国不足事,而六国皆弱”,因此唯有秦国才是可以实现自己人生绽放的舞台。李斯锁定坚毅的目光,慨然奔赴秦国。而韩非是韩国的贵族,他目前的想法是忠于自己的国家。
李斯在荀子老师那里8年的刻苦学习,已经彻底锤炼成一枚熠熠发光的金子。李斯带着满腹的学问和荀子老师的真传,以及做仓鼠的的目标,首先加盟于吕不韦旗下。李斯逐渐在秦国高层崭露头角,很快得到嬴政的赏识。在当时的知识分子眼里,李斯这样一个外国人在秦国算是成功人士,有许多人也纷纷效仿。当然也难免有各国派来的“间谍”潜入秦国内部,结果被嬴政查出。嬴政一气之下遣散来自其他国家的外员,当然也包括来自楚国的李斯。眼看多年辛苦的努力,就这样一朝被打回解放前再回去做厕所里的老鼠。李斯不甘心就此与仓鼠别过,往日付出的积累在此刻喷薄而发,以一篇文采斐然的《谏逐客书》分析秦国驱逐外员所可能导致的严重恶果,而得到秦王的高度认可。
《谏逐客书》是李斯的一篇优秀古代公文,是应用写作法定公文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这里的“书”不是书信,而是上书、奏章,为古代臣子向君主陈述政见的一种文体,是一种臣子向帝王逐条分析事理的公文名称,与表性质类似。该文能比较充分地体现公文的一些本质属性,正是这些公文本质属性形成了该文鲜明的特色。文章先叙述自秦穆公以来皆以客致强的历史,说明秦若无客的辅助则未必强大的道理;然后列举各种女乐珠玉虽非秦地所产却被喜爱的事实作比,说明秦王不应该重物而轻人。在论证秦国驱逐客卿的错误和危害时,没有在逐客这个具体问题上就事论事,也没有涉及自己个人的进退出处,而是站在“跨海内,制诸侯”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高度,来分析阐明逐客的利害得失,正反论证,利害并举,说明用客卿强国的重要性。此文理足词胜,雄辩滔滔,这反映了李斯的卓越见识,体现了他顺应历史潮流的进步政治主张和用人路线。文章所表现出的不分地域,任人唯贤的思想。也打动了秦王嬴政,使他收回逐客的成命,恢复了李斯的官职。李斯重返秦宫,更加被秦王所器重。于是就有了一代名相——李斯。
刚说到李斯年轻的时候拜在荀子门下荀子(荀卿),儒学大师,荀子门下当时还有韩非,难得的是这师徒三人都因为学问和功业在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韩非最终却死在老同学手里。韩非原本是韩国人,他是国君韩王歇的庶子,出身王族,他有很严重的口吃,就是“结巴”。但是,上天却同情他赋予了他过人的聪明才智。他对于学问和治国本领钻研有精,精通刑名法术之学,他的文章旁征博引、比喻形象、道理深刻,还运用许多寓言故事来阐明自己的观点,让人读了自叹不如,连李斯也甘拜下风。李斯像后来三国时的周瑜一样,一直心存不甘“既生斯,何生非?”李斯在秦国如鱼得水的时候,听说了秦王想要结识韩非的事情,因为韩非的著作流传到了秦国,一心想统一天下的秦王嬴政看到韩非写的文章都是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对他的才华赞口不绝,于是对大臣们说:“我要是能见到此人与此人交流,我今生死而无憾了。”不久之后,秦王就找了借口准备攻打韩国,但私下放风说只要派韩非来秦国,一切都可商量。韩国迫于秦国的实力,无奈派韩非作为使者到秦国求和。秦王见到韩非,一番交流以后很是欢喜,准备委以重任,留在身边以便随时交流探讨时事政治和治国之道,之前十分受到器重的李斯等人顿时失去光彩,韩非的到来给李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威胁。
有一次,韩非见姚贾被秦皇委以大任,且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快,于是就直言不讳地对秦王说,这是一个小人,不能委以重任。秦王嬴政听了这番话把姚贾降职问责。但是这个姚贾却不简单,很对察言观色,阿谀奉承,深得秦王喜爱。姚贾一边鼓吹自己是能辅佐明君的贤臣,让他担任上卿是秦国国君的福气。另一方面,他又反过来污蔑韩非,说他表面道貌岸然,其实是个伪君子,内心险恶,有意离间秦国君臣之间的关系,是个名副其实的“国际间谍”,姚贾的鼓吹让秦王对韩非由欣赏转为怀疑。这是因为秦王和李斯等人为了突破六国联合抗秦的战略态势并吞并六国,经常花重金派“间谍”前往六国,实施特务活动,把东方六国搞得躁乱不堪,君臣反目。作为韩非的同学,此时的李斯也没有帮他在秦王面前开脱这件事,而是故作忧虑地对秦王进了谗言:“韩非,是韩国国君的儿子。之前和他讨论一统天下的事,他提出来要保留韩国,足以看出他还是以韩国为重,根本不是忠心地与你一起统一天下,虽然他很有才华但是不和我们一个战线,这样把他留在秦国又有什么作用呢?到关键时刻,他可能还要起到反作用!另外,大王若不重用他让他回韩国,韩国再重用他,那么日后他将是我们最强大的敌人,会成为我们统一天下的大碍。”此时的秦王野心勃勃,稍加思索,小不忍则乱大谋,就下令把韩非囚禁起来,并处以死罪。韩非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于是几次写信托人向李斯求助,可李斯把韩非上书秦王的辩白信全部扣留了下来。最终,韩非吃了有毒的饭菜,冤死狱中。后来秦王有些责怪自己是不是有点下手太重。心一软,想放了他。于是就询问韩非近况,不料得到的回信是已病死狱中。秦王无奈叹息一声。秦王的确很欣赏韩非的才华,称得上是他学术上的知己,然而“士为知己者死”始终也抵不上国家利益来的重要。当年求学期间荀况曾教导韩非说:“小心啊!离你老同学李斯越远越好,他是一位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最好不要“惊动他”。去掉韩非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李斯终于成了嬴政眼里第一号的杰出人才。而李斯也不负所学,以自己独特的政治才能。他建议嬴政:对于六国的能人名臣,能收买的就收买,不能收买的就暗杀掉,然后就是大军压境的步骤。使得嬴政在短短十年间便吞并六国,实现了秦国一统天下。随着李斯地位的升高,他逐渐达到了人生辉煌的顶点,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些困惑。有一年,他的儿子李由回家探亲,李斯举行盛大家宴招待文武大臣,宾客很多,门前的车马数以千计,热闹非凡。宴会进行中,李斯来到家门口,向后看,是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向前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马,他不禁喟然而叹:哎呀,荀卿曾对我说过“事情不要搞得过了头”。我李斯原是上蔡的平民,街巷里的百姓,皇帝不了解我才能低下,才把我提拔到这样高的地位。现如今的臣子没有人比我的地位更高,可以说是富贵荣华到了极点,然而事物发展到极点就要开始衰落,我还不知道归宿在何方啊!李斯深知是皇帝的提拔使他有了今天,要想保住富贵,必须紧紧依靠秦始皇。由于政治环境复杂多变,奉行“老鼠哲学”的李斯也要像老鼠那样,敏锐地观察环境,巧妙地保护自己。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李斯变得乖巧了,他极力迎合秦始皇。
公元前213年,李斯在秦国推崇法家思想,在全国推行郡县制。而博士淳于越等儒生联合起来反对,他们向秦始皇建议,主张效仿前朝制度,分封诸侯而治天下,认为在统一天下之前“乱世必用重典”是可使用的,实行“法治”也毫无问题,但现在是天下归于一统,国泰民安,应该以儒家学说管理天下。于是,在阵双方在皇帝面前展开了激烈的争辩。但是,秦国自先帝秦孝公时就以商鞅变法使国家强盛起来,一直以法家思想治国。秦国统一六国后,李斯就建议除法家外的诸子书全部烧掉,只留下农书、医书和占卜书等。严禁全国人民谈论政治,严禁传播儒家思想。结果酿成了摧残文化的“焚书”事件。在焚书的第二年,又发生了坑儒事件。坑儒不是焚书的直接继续,而是由于一些方士、儒生诽谤秦始皇引起的。秦始皇在攫取到巨大权力和享受到荣华富贵之后,十分怕死。在统一中国之后,他异想天开地要寻求长生不死药。方士侯生、卢生等人迎合其需要,答应为秦始皇找到这种药。按照秦律谎言不能兑现,或者所献之药无效验者,要处以死刑。侯生、卢生自知弄不到长生不死药,不但逃之夭夭,而且诽谤秦始皇天性刚戾自用,专任狱吏 ,事情无论大小,都由他一人决断,贪于权势 等等。秦始皇听后,盛怒不可抑止,以妖言以乱黔首的罪名,下令进行追查,并亲自圈定460余人活埋于咸阳。但是李斯严重失职,对秦始皇坑杀淳于越等四百多儒生的恶劣行径不制止,不劝阻,这就是“坑儒”事件。“焚书坑儒”加剧了秦朝的社会矛盾,秦朝政治局势急转直下,陷入风雨飘摇之中,李斯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在巡游的路上病死。野心家赵高蓄谋发动政变,改变秦始皇遗诏,杀死将要继位的长子扶苏,改立胡亥(嗐)为帝,进而篡夺秦朝大权。赵高是什么人呢?他是赵国贵族的远亲,因父亲早年在秦国犯了罪,他被阉割成了宦官。这是一个对律令吃得很透、又能灵活办事的人,因此深得秦始皇信任,被揽为近臣,还被延请为胡亥的老师。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对秦王朝是深怀仇恨的。再说一个非常著名的成语典故,大家就会想起来了,“指鹿为马”。赵高想要叛乱(篡夺秦朝的政权),恐怕各位大臣不听从他,就先设下圈套设法试探。于是带来一只鹿献给二世,说:“这是一匹马。”二世笑着说:“丞相错了吧?您把鹿说成是马。”问身边的大臣,左右大臣有的沉默,有的故意迎合赵高说是马,有的说是鹿,赵高就在暗中假借法律中伤(或陷害)那些说是鹿的人。秦始皇第三次南巡在路上死后,遗诏上是要召回守边疆的公子扶苏回来登基,并且召回蒙恬将军辅佐公子扶苏(蒙恬是公子扶苏的老师,关系很好)。但是宦官赵高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文武百官宣告遗诏,他认为自己和公子扶苏和蒙恬将军一直有过节,一旦他们掌权的话自己肯定很难有好日子过,因此赵高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动了篡改秦始皇遗诏、拥立没有任何才能而且很听自己话的公子胡亥登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好日子过。于是赵高先去见随行的公子胡亥,赵高问公子胡亥:“公子,您有没有想过要是始皇帝把龙椅传给公子扶苏的话,会怎么样?”胡亥满不在乎的说:“父王肯定是很了解我们这些儿子的,他把龙椅传给谁就是谁,我没什么意见。”赵高见公子胡亥好像没有任何图谋王位的心,就开始给胡亥洗脑:“公子啊,你想啊,那公子扶苏和蒙恬一直都不喜欢我们,还经常跟我们作对,要是让他们掌权了的话我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啊!”胡亥有点动摇了,可是又担心的说:“丞相(李斯)那么忠心,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答应的。”赵高眉开眼笑的说:“公子啊,这你就放心吧,只要你答应了就行,玉玺印章什么的都在我这里保管着,我们可以随时改,丞相那里我去跟他说就行了,你就等着当皇帝就行了,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再也没人敢说个不字!”于是赵高就去见丞相李斯,当时的李斯已年届七旬,应该是一个相当老辣的政治家了,他对秦始皇忠心耿耿,要说动他去改变一个遗诏,几乎不存可能。然而,赵高却自有办法。
《史记》中对于赵高找到李斯后的那场攻心战展示得非常精彩。先是告诉了李斯始皇帝驾崩的事实,李斯听后正要大声嚎哭呢,赶紧被赵高给制止了,然后说:“丞相啊,您先不要悲伤难过,眼下还有比悲伤难过更大的事情呢!这始皇帝去世了,您觉得谁应该登基做新皇帝啊?”一直忠心耿耿的李斯只顾悲伤了,都没想这赵高话里面的话,便说:“先皇肯定是有留下遗诏的,按照遗诏办就好了嘛,真是的!”赵高贼笑着说:“可是您知道这遗诏里面是要把位子传给公子扶苏呀。”李斯接着说:“这很好啊,公子扶苏仁心宅厚、品行端正,是个帝王之才,先王英明啊!”赵高又凑近李斯耳边说:“可是我们和公子扶苏的关系都不好啊,彼此都有矛盾,而且公子扶苏一直不喜欢你我,试问,要是公子扶苏登基做了皇帝,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赵高也真不愧是玩弄手段的小人,一下子就说到了丞相李斯的心坎里去。李斯不解的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赵高阴笑着说:“很简答,玉玺印章什么的都在我手里,我们只要把遗诏改成立公子胡亥为皇帝就行了,公子胡亥很听我的话,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但为了以绝后患,我们要在遗诏中找罪名赐死扶苏和蒙恬,免得他们以后找事。”李斯听后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也点头默许了。在这种事关帝国存亡的时候,一向忠心耿耿的李斯却自私的站在了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和做出有利于自己却损害大秦帝国的决定,这也为日后李斯全家的惨死埋下了咎由自取的充足理由。然后赵高就修改了遗诏,赐死了扶苏和蒙恬将军,直到南巡大队回到咸阳后才宣布了秦始皇的死讯,并且宣布了立公子胡亥为二世皇帝的遗诏。从此,大秦帝国便快速的走下坡路……
秦二世胡亥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样样,也不管朝政,而这些正是赵高所希望看到的。赵高也因为独揽朝政,权倾朝野,因此才上演了指鹿为马的故事流传后世。秦二世胡亥在赵高的旁敲侧击下,杀死了无数的忠臣,为赵高剔除了所有反对他的声音。当其他政敌都杀的差不多的时候,赵高就开始着手铲除当年的盟友李斯丞相了。始皇逝后,秦二世胡亥为了修好阿房宫,征发徭役,把人民推向苦难的深渊。当时中国人民的反秦起义已经风起云涌,为了统治阶级的共同利益,李斯同右丞相去疾、将军冯劫劝秦二世胡亥停建阿房宫,减少一些徭役。当时,秦二世正与宫女宴饮作乐,见李斯等人上书十分恼怒,下令将他们逮捕入狱。李斯在狱中多次上书,都被赵高扣留。赵高平日里也还是忌惮李斯,这下有机会了,他向秦二世诬告李斯有“谋反之心”,昏庸愚蠢的秦二世深信不疑,命令赵高办理李斯案件。至今这个借口被历代使用,赵高对李斯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李斯被迫承认谋反,面对毫无人性的赵高,李斯如小老鼠落入虎狼之口,只有死路一条了。公元前208年,秦朝丞相李斯被赵高以“谋反罪”陷害,判处死罪。夷三族(三族被腰斩)李斯在受到秦王政的重用后,以卓越的政治才能和远见,辅助秦王完成了统一六国的大业,顺应了历史发展的趋势。可是却无法善终。进了牢房之后,李斯请求免受刑罚之苦,好歹服毒自杀,以求全尸。但是赵高说:“这些刑法和罪名都是丞相你自己亲自制定的,已经在天下使用多年。你身为丞相,虽然现在成了囚犯,理应带头遵守,做个榜样。”李斯强忍酷刑在狱中为自己写了申辩书状,并要求交给秦二世胡亥,赵高说:“丞相你之前制定的法律,其中一条说‘凡是皇帝下诏处死的犯人,一律不准申辩。’韩非的申辩书你不是也扣下来不让上交皇帝吗?”最终李斯的申辩书也没有递上去。李斯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应该说李斯和赵高相比,缺乏政治斗争经验。赵高怂恿秦二世在咸阳杀了十二个公子,并在杜县变态地对十个公主进行了五马分尸。与此同时,赵高还怂恿秦二世“尽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亲信者近之。”秦二世的这些行为造成的后果是“宗室振恐。群臣谏者以为诽谤,大吏持禄取容,黔首振恐。” 宗室、百姓一片震惊恐惧,当朝之臣都开始阿谀奉承。这些事例都充分说明了秦二世是一个昏君,昏君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进行沟通。但是我们纵观所有史料,李斯除了进谏还是进谏,没有其他任何的政治手段与办法。另外,当李斯终于睡醒后发现一切都是赵高在捣鬼后,他采取的办法居然是直接向二世上书告赵高的状。这里就存在了四个问题:第一,李斯你知道二世的智商吗?第二,李斯你知道二世与赵高的关系吗?第三,李斯你如果没有告倒赵高有何后招?第四,你对赵高的实力了解多少,你认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除去赵高的信心来自哪里?李斯就像一个小学生,被同学整了就跑去向老师告状,可惜这不是学校,而是政治权利中心。李斯及时在当时没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但是他至少应该知道专诸刺吴王僚,聂政杀侠累,要离刺庆忌,李园杀春申君的故事吧。毕竟赵高不是始皇帝,虽有荆轲失手,但并不代表李斯会失手。过后子婴能分分钟做到的事情,李斯做不到吗?只能说他想不到,或低估了政治斗争的严峻性,或不敢做。
这一天,李斯被押赴刑场。牢门打开,李斯和他的儿子从阴暗的牢房里走了出来,被关押多日的李斯终于看到了蓝天和白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在人生的尽头,他仿佛轻松了许多,又想到了当年的生活,转过身,对儿子说道:“我现在多想和你一道回到咱们的老家上蔡,牵着小黄狗,出城去追逐野兔呀,这还能办得到吗?”说罢,父子二人相对痛哭。这也是“东门黄犬”“ 东门逐兔 ”这个成语的出处。被寓意为当官遭祸,抽身为时已晚了。为什么李斯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呢?话说李斯生于战国末年楚国上蔡郡,在当时,他是一名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务员,在楚国上蔡郡里做看守粮仓的小文书,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不知老之将至。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上班时间溜号,牵着自家养的一条黄色的土狗,带着年幼的两个儿子,出上蔡东门,到野外追逐狡兔。上蔡郡是一座小城。李斯生于斯,长于斯,并一直认为自己将和自己的祖父、父亲一样,死于斯,葬于斯。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并没有清晰的概念。李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房子不大,但已足够居住,薪俸不高,但尚算衣食无忧。老实说,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蛮好的一件事情。李斯因为老鼠哲学而让他走出了上蔡,从而成为可以说是影响着中国历史进程的一个大人物。可是死亡是一杆秤,用以衡量那些逝去的光阴。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浮现在李斯脑海的,居然不是他一生中所做出的那些丰功伟绩,而是年轻时那些简单而纯粹的快乐。那时候,他总是和两个儿子一起,牵着一只黄狗,出上蔡东门,在野外追逐狡兔。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将在家乡上蔡终老一生,作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对李斯之死,历代文人常有诗文咏叹。唐代诗人胡曾有诗云:“上蔡城外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归?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咸阳血染衣。”
李斯在政治上的远见卓识,着重体现在他入秦后由辅秦竞并天下,直至立国后所做出的诸多大事上。每一件都足以改变秦王朝的前途和命运,秦始皇稍有一念之失,都可以使历史重写。李斯志向高远,行为果决、敢于标新立异,在秦始皇完成统一、创建封建政体的过程中,多有建树,表现了一代政治家的风范;但他又利欲熏心、忌贤妒能、趋炎附势,显示其投机政客的一面,因而可用功过参半来评价李斯的一生。李斯得时无怠,不择手段追求富贵的人生观最终造成其悲惨结局。李斯因为“仓鼠哲学”的处世方法,脱身于布衣之列,位居丞相,也因为这个“仓鼠哲学”处世方法没有及时得到调整,最终丢了身家性命。李斯的“仓鼠哲学”成就了他,也毁灭了他。这位大书法家李斯走完了他传奇性的人生历程。
李斯一生以非凡的才智和超群的远见,为大秦帝国的建立创下了不朽奇功。在大秦帝国建立后,他又采取种种措施,维护了秦王朝的统一,强化了秦王朝的政权,促进了全国各地经济和文化的交流。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不愧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但他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最后却也未能自保。他的下场,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虽然李斯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但是,他对推广书法作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尤其我们如果有机会看到泰山石刻,看到李斯的小篆隶书,我们可以一下子回到2000多年前的秦朝,感受在那个时代下李斯这样的一个人物,也不免让我们浮想联翩,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