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草原响起不落的乌力格尔

来源:中国文化报

 

乌力格尔意为“说书”,是一种流传于蒙古族的曲艺形式,因伴奏乐器差异而分为无乐器伴奏的“雅巴干乌力格尔”、使用潮尔伴奏的“潮仁乌力格尔”和使用四胡伴奏的“胡仁乌力格尔”。乌力格尔艺人不需舞台,自拉自唱,“装文扮武我自己,一人能演一台戏”。其书目多取材于蒙古族生活,长期以来,乌力格尔也是记载蒙古族历史发展脉络、开展群众文化生活的重要载体。

日前,由“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工程”领导小组、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内蒙古自治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的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社会宣传推广活动——全国胡仁乌力格尔大会在“中国乌力格尔之乡”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扎鲁特旗举办。在为期3天的活动中,全国胡仁乌力格尔说唱展演、“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工程”编纂出版工作座谈会暨乌力格尔演唱交流会、乌力格尔演唱与民间文学蒙译汉翻译培训同步举行,为乌力格尔的传承、发展,以及蒙古族优秀传统文化艺术的传播与弘扬搭建了广阔平台。

回望民族文化记忆

在全国胡仁乌力格尔说唱展演活动中,来自内蒙古、新疆、青海、甘肃、黑龙江、吉林、辽宁7个省区的近30名乌力格尔传承人先后登台切磋技艺。除了乌力格尔在不同流行地区的调式、结构、语言、表演差异,共同的文化记忆是演员们绕不开的话题。

今年从艺40年整的韩英福来自辽宁省阜蒙县佛寺镇,是乌力格尔第二批国家级传承人。12岁起,韩英福拜师学习乌力格尔,经4年苦练后正式成为一名乌力格尔民间艺人。在韩英福的印象里,街坊邻里每逢有红白喜事,都会请说书艺人来家中说上一段,有时,听书的人甚至一个房间都挤不下。

“乌力格尔是‘书套书、事套事’,一部书就可以说上半个月。”此次韩英福带来了20分钟的乌力格尔表演《刘秀走国》,他告诉记者,这一故事文本源于20本厚约两厘米的手抄本书,民间艺人在此基础上自我发挥。“时代不同了,考虑到现在观众接受习惯,说书常常是‘点到为止’。”

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民间艺人阿拉腾格日勒从艺数十年间,也目睹了乌力格尔文化土壤的变迁。在台下交流中,阿拉腾格日勒提到,老一辈民间艺人相继离世、后继力量的匮乏让他担忧不已,营造传承氛围刻不容缓。

从迟暮到重生

像很多传统艺术门类一样,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受蒙古族生产生活方式转变等多方面影响,乌力格尔面临从传承主体到受众的全方位流失,其传承与发展一度陷入瓶颈。

扎鲁特旗文化馆乌力格尔艺术团团长达布白拉回忆,2002年,他参加的全国第三届乌力格尔大赛只有30多名选手。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2006年,“蒙古族乌力格尔”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遗名录,随着非遗保护工作的开展,各地不断加大对乌力格尔的抢救与保护力度,这块古老的少数民族文化瑰宝开始重获新生。

记者从通辽市文化新闻出版广电局方面了解到,近年来,通辽实施了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把包括乌力格尔在内的珍贵、濒危并具有历史、文化和科学价值的民间传统文化纳入保护范围,增加了相关研究、演出和培训活动,仅近两年,就新增乌力格尔说书厅69个。

与此同时,在素有“乌力格尔摇篮”美誉的扎鲁特旗,乌力格尔的传承队伍也日益壮大。2004年起,扎鲁特旗文化馆成立了乌力格尔艺术团。这支由20名农牧民组成的艺术团每年农闲时下乡演出40余场,进一步将乌力格尔的声音传播至广袤草原。“现在,一个旗就有一二百人能表演乌力格尔。”达布白拉说。

搭建乌力格尔传播桥梁

乌力格尔是集草原与中原说唱艺术、蒙古族与汉族史诗、游牧和农耕文明于一体的综合性艺术。值得关注的是,与其他文化遗产不同,乌力格尔作为少数民族文化瑰宝,在传播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面临着一些难题。

此次全国胡仁乌力格尔大会期间,中央民族大学蒙古语言文学系主任、教授朝格吐与内蒙古民协顾问、研究员、译审、国家一级翻译那顺面向乌力格尔民间艺人、研究人员及翻译人员开展了乌力格尔与民间文学蒙译汉翻译培训。朝格吐表示,蒙文说唱大量运用押韵、比喻、对仗的行文格式,如何传达出蒙文的诗学与美学特征,是乌力格尔翻译中面临的难题。

“灿烂的中华文化遗产是由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少数民族文学也是中华民族的重要文化瑰宝。”中国民协理论研究处处长、中国民间文学大系编纂出版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锦强介绍,去年,中国文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启动编纂《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计划出版包括民间说唱在内的多个类别的大型文库1000卷,以促进全社会共同参与民间文学的发掘、传播、保护与发展。其中,乌力格尔是《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说唱卷》的重要编纂内容之一,以其为代表的少数民族语言文学翻译工作则是大系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

“我们要扎根民间,迎难而上,将发言权真正交还到民间艺人手中,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到深远传承和广泛传播。”王锦强说。

(本报记者 赵若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