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多米的《唐山大地震祭》巨幅长卷

来源: 北京晚报

从1976年到现在,34年过去了,身为大地震亲历者的著名画家乔文科、刘文甫以及他们的学生孙叔文和我,都已经从不惑到古稀、从而立到花甲,但每当想起地震当年的景象,心灵仍然会受到强烈的撞击。

    2006年,刘文甫、乔文科首先提议绘制唐山大地震体裁的水墨长卷、并邀请我和孙叔文共同参与创作。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纪念形式莫过于用自己手中的画笔再现大地震中唐山人自救互救、坚韧不拔的顽强精神,缅怀大地震中罹难的24万同胞。

    我们四人和百万唐山人一样,在那场地震中都经历了失去亲友的悲痛。但我们没有倒下,掩埋亲人,救助邻里,之后又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我们都是大地震的幸存者,也是新唐山建设与发展的见证者。我们有责任、有能力记录这场世上罕见的给人类造成巨大损失的灾难,以传递面对灾难时的人间大爱,引起人们心灵跨越的共鸣。希望借此使人们更加热爱生活、珍惜我们共同拥有的美好家园。

    我们在长卷创作的过程中听到了很多动人的故事:“一位父亲怀抱着婴儿,木讷地站在瓦砾之间,婴儿一只小手紧紧抓着父亲身上破烂的老头衫,隔着布吸吮着男人的乳头”;“一位中央首长刚刚抵达,就催促自己的专机马上去接送重伤病员”……因篇幅有限,我们不得不忍痛割爱,丢弃掉很多生动的故事章幅,不能不说这是创作中的遗憾。 

    绘制长卷前后历时四年,中间数易其稿,呕心沥血,终于在今年完成了这幅高18.5米、长80多米的《唐山大地震祭》巨幅长卷。长卷分为地震将临、神兵天降、自救互救、八方支援、伤员外运、清尸防疫、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再组家庭、欢送亲人十部分。为表现唐山地震中的磨难,我们以“祭”字为切入点,展示唐山人在大悲大痛面前的壮烈激昂,以黑白为基调,全景式地展现凝重悲壮的场景,勾勒出母亲的哀恸、孩童的惊恐、人们绝望而又渴生的奋争,以及在那死亡弥漫的废墟间闪动着无数红领章和五角星,让观者如身临其境。当年唐山抗震救灾指挥部副总指挥迟浩田将军特为画卷题词:“那万众一心,共赴危难的感人情景,令我终生难忘。”

    在我们的创作过程中,每个人物都如雕像般凝固在了我们心中。如今,画卷完稿,如释重托,作为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希望长卷能使观者穿越时间和空间,完成对那场大地震24万罹难同胞的一次心灵祭奠。

    又是一年“7·28”:“唐山”只意味着恬静的生活

    晨曦初露,一觉儿醒来的唐山人今天迎来特殊而恬静的一天。

    34年前的今天,凌晨3时42分53秒,坐标——东经118.2°、北纬39.6°,一场举世震撼的大地震将百年唐山夷为一片废墟,24万生命沦为亡魂,16万人伤残,7千多个家庭断门绝烟,4千多儿童成为孤儿……一座城市在数秒之间几乎从地图上被抹去。这是20世纪世界上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地震,这场可计算的直接经济损失达30亿元以上的大灾难震惊了中国,也震惊了世界,唐山地震被称为“20世纪全球十大灾难”之一。

    对于40岁以上的唐山人来说,大地震是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和噩梦,这伤痛不仅由繁赘的叙述和干涩的语言构成,更多的是珍藏在人们心灵深处活生生的记忆。而对于如今40岁以下的人来说,唐山大地震或是脑海中一片模糊的童年记忆,或仅是书刊上的文字。除去这场灾难的亲历者,对于更多的人,特别是80后、90后来说,“唐山大地震”已成为一段淡去的历史,“唐山”两个字只意味着恬静的生活。 

    又是一年“7·28”。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昨夜华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在此消暑纳凉。纪念碑下,三五好友,席地而坐,悠闲地打着扑克。恋人们躲在角落,耳语缠绵。在射灯照射下,30米高的纪念碑显得更加凝重巍峨。只有纪念碑上的碑文,时刻提醒着人们34年前的那场浩劫。

    恬静生活的背后,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丝毫没有忘记那痛楚的时刻,经岁月洗礼,废墟上崛起的新唐山因充满感恩而变得与众不同,在唐山地震遗址公园,面对那唐山机车车辆厂铸造车间地震时倒塌的厂房、面对地震时扭曲的铁轨、面对镌刻着祭文和24万殉难者姓名的地震墙、面对前来瞻仰和祭祀的人们,冥冥之中一种力量驱使着我们把这些场景记录下来,记录下直面创伤所体现出的民族尊严和勇气,重温那些已经忘却了的记忆,以便让人们了解过去、珍惜今日、创造未来。